江漱月一时到没反应过来他是因人念花,只是笑道:“这有何难?洛阳这里花匠不少,其中一个叫宋峻的,是唐朝花匠宋单父的后代。回头我叫他把那什么姚黄魏紫,都盆栽一些,给您送去。”
梅逸尘愣了一下,只能苦笑道:“事无巨细,您都记得牢。”
阿福笑了笑道:“上有所好,不记得不行啊。”
梅逸尘微微叹了口气,又犹豫的从袖中掏出了一个锦盒放在了桌上。
江漱月见了,笑道:“这是什么?”
梅逸尘微微低了低头,声音也压低了些道:“我送姑娘的一样东西。”
江漱月转了转眸,也低下了头,不再同他玩笑,只轻声哦了一句。
梅逸尘抬起头看她,连忙打开盒子,道:“我……我知道……这些东西,您是看不上的……但好歹是我的一片心意……”说着又小心的把锦盒往江漱月面前推了推。
江漱月见他这犹豫了半天,就是为这件事,也不禁觉得好笑,便伸手将那锦盒拿到了自己跟前。
她仔细观瞧,那盒中放了一根双股金钗,钗子不长,大约只有手指长。钗顶多宝攒花,正中间是一颗指甲大小的珊瑚,两边嵌着大小各式珠宝。
这件金钗虽然不是价值连城,但对于梅逸尘来说,总算破费。錾纹刻花,精美无双,自不必说,尤其是当间那颗珊瑚,也算价值不菲。
江漱月将金钗拿到手中,轻轻摩挲了一下,又放入了盒中,笑着对梅逸尘道:“梅公子,这太破费了。”
梅逸尘摆了摆手道:“只要您看得上,就算值了……”
他说到这里,又顿了顿道:“我今天在街上寻了很久,只有这一样,还算过得去,能配得上姑娘的风采。”
江漱月听他这样说,双颊泛红,眼中微微闪动着光彩,她讲那金钗又重新拿到手中,笑道:“这样说,若我不收,倒显得不尽人情了。”
梅逸尘见她这样说,才微微松了口气,又笑道:“应当的,应当的。”
江漱月手中握着那枚金钗,笑道:“只不过我一时之间,竟然也没有什么好东西回报公子。”
梅逸尘连忙摆手道:“我受姑娘恩惠,本来已经回报不及,再受馈赠,更还不清了。”
江漱月微微拨了拨手边的酒盏,笑道:“还不清就别还了。”
梅逸尘微微抬了抬头,笑道:“不还的话,您要一辈子记着我了。”
江漱月躲过了他的眼神,只微微的低了低头。
梅逸尘说话时,本没有觉得什么,但是江漱月这一低头,又让他心中生出了些暧昧的滋味。
江漱月轻轻用手抚了抚自己脸,又恢复了神色,只笑了笑道:“这点东西,也值得记一辈子。”
梅逸尘听她的语气,又恢复了淡然,似乎毫不在意。梅逸尘不解其意,摸不透她的意思,心中竟生出了一些若有若无惆怅。
想到这里,他不由又自斟了一杯酒,微叹了一口气,便要举杯再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