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到担负重任,不由想起了这些天来的结识的江湖朋
友,从漠北的嬴云主仆、刘湘君、北单于、索伦,到眼下的刘秀、邓禹、樊崇、耿弇,这些朋友个个是赤胆忠心之辈,若是请他们共担重任,那就有把握多了。可是,师门的大秘密既然相传长达二百年,能公开让旁人知道吗?他是一点也吃不准。
祁连子早已熟睡,韩子却仍然毫无睡意。他悄悄地走出自己的客房,在客店的小园里信步闲游。
“韩大哥!”一声轻轻的喊声,引得韩子回过身来。原来一间客房窗内站着阴丽华,正含笑望着他。
韩子笑道:“阴姑娘也没息着?”
阴丽华笑道:“睡不着呀!请来房内坐坐?”
韩子点头,走进阴丽华客房。
阴丽华一边让坐,一边道:“你知道吗?这就是三天前你
要的房间。”
韩子一看,说:“对对,还是这间房,只是换了个主人。”
阴丽华笑道:“你可太客气了。咱们世交,还分彼此吗?”
韩子见阴丽华笑颜明眸,不由心里一动,又一次觉得,阴丽华比嬴云和刘湘君要美得多。
阴丽华又笑道:“韩大哥,一直未能请教,你跟着师叔祖闯天下,不知令尊令堂现在何处?”
韩子闻言顿时变色,道:“先父先母早已故世,那时我才五岁。”
阴丽华“哦”了一声,说:“我不知道,对不起。”
韩子说:“听说先父先母亡故时曾惊动天下武林,只是其中缘故,我至今未明。”
阴丽华默然良久,说:“你我都已无父无母,茫茫人生,将归何处?”
韩子说:“师叔祖自幼即教我要准备‘担当大任’,并说这是自先祖以来历代宗祖的嘱托。我不知此‘大任’是什么,也不知能否担得起,只求不至愧对列祖列宗。”
阴丽华说:“韩大哥,只要你愿意,我愿帮你分担一点重负。”
韩子见阴丽华声音很低,却是满脸诚意,不觉大为感动,
说:‘“丽华妹,谢谢你!”
两人不再多言,只是充满情意地默默相对。
虽然没有明言,两人都已把对方当成了自己新找到的亲
人,而对于失去双亲的青年人来说,这是具有特别重大意义的事。
两个时辰之后,所有的人都已醒来。八人互道珍重,分道而驰。
韩子和阴丽华两对祖孙最后分别时约定,今年冬天时祁连子带韩子上长白山,两家互教徒孙技艺,并寻访火山怪李冥。而后浑河子带阴丽华回关外,祁连子则带着韩子回祁连山中。
韩子在祁连山一住就是半年。这半年中,师叔祖天天督促他苦练本门武功,并将自己独创的飞云剑法传授给他。六个月过去了,韩子的本门武功和飞云剑法都已练熟,然而祁连子却一直没向他讲过有关“二百年武林大秘密”的一个字。师叔祖既然不讲,韩子也就不敢问。
这一天,韩子正在谷口练武场上演练“飞云剑法”,一路剑刚使完,就听有人喝道:“好剑法!”
韩子闻声才知有人在旁,回头看去,见来人八尺高的身
材,白净面皮,眼大眉粗,额角要比旁人宽出三分之一,年纪比自己略大几岁,正要询问他的来历,突闻师叔祖已笑道:
“来的莫非是刘圣公嘛?”
刘圣公连忙拱手道:“晚辈刘玄专来拜见林前辈!”
祁连子这才现身道:“圣公免礼。照规矩,应是林冰先来府上拜见。”
刘玄道:“天下汹汹,时机难再,刘玄不能再等,还望林前辈体察。”
林冰肃容道:“敝门师祖嘱托之大事,林某岂能忘却?本
待三月后即同韩公子相访,圣公既已亲来,也就使我免些路途之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