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宪月歪着头恶狠狠地盯着那莫娘子，恨恨焉啐了口带血的唾沫到地上。
“怎么？你又能把我怎样，贩卖奚隶，这在东昭可是灭顶之罪，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
莫娘子见这小丫头使了劲，倒内心有点惊叹这平素的病秧子竟然如今和换了一个人一样，有着这么强大的心劲儿。
然而这莫娘子也不是个吃素的主儿，她好歹也是在这江湖上混的，可别把她给小瞧咯。
“要不是签了人头子，我告诉你，你死都不知道死在哪里？”
莫娘子用力一推，直接把这具弱不禁风的身体推倒在地。
签了人头……
呵，果然不出她褚宪月所料，这里一共有多少个女奚，便招了几个东家来，权势大的东家先挑，自然是挑个身子壮的，能干活的，还机敏的，还能将将收去作奴。
这要是弱不禁风，走两步就折了的，怕是就被那些猥琐的草民给拉去做老婆了……
褚宪月看了看自己如今这副瘦弱的身躯，她可不要先折在这第一步，自己和穆献旗的账还有的算呢！
褚宪月慢慢地趴在地上，磨蹭着就往那人堆里钻，不过说实话，这些姑娘们很久没沐浴更衣过，这身上的味儿倒是不太好忍。
“吱扭——”
狭长刺耳的陈年腐朽木头扭动的吱呀声传来。
一下子揪住了姑娘们的心。
只见来人是个稍微有点官宦模样的壮男子，身上的装束倒还算是利索，只不过……这满脸的络腮胡子，上挑的眉尾，一看就是个不好招惹的主儿，搞不赢是个屠户出身的商贾。
只见这络腮胡子汉寻了那莫娘子的声儿，推门进来后，原本就小的眼睛，更是眯成了一条缝。
这小缝扫了一圈，最后锁定到了原本那个在门口哭闹的厉害的姑娘。
这络腮胡子汉倒是也不怜香惜玉，手上趁着劲，一下子把那姑娘拎了起来。
这姑娘才算是反应过来，第一个被拐走的，竟然是自己。
“啊——我不要！不要！求求你放过我。”
这姑娘急得满脸通红，险是挣扎间差点撞到门栏之上，凄惨的声音随着这络腮胡子汉愈发用劲地手更加尖利。
“啊——”
这姑娘的哭声，随着络腮胡子汉的离开，越来越小。
剩下的姑娘，见是如此情况，竟双目一闭，抱臂绝望地靠在一起。
褚宪月趁此时机，连忙撺了一把床底下好久不清扫的黑灰，连头带脸的将自己涂抹开。
她在宫闱官宦好算也是呆了些许年月的，他料到了这一般官宦之府，要的奴婢定然不会是花容月貌的主儿。
越是丑陋，也就对那些府内的夫人们越有利。
除了事必躬行的极少数官宦，一般这种购买奴婢的活，都是府内夫人交代着办的。
“啊——”
然而褚宪月还没回过神来，便被身旁某个姑娘的尖叫吓了个正着。
“她……她咬舌自尽了！”
这个姑娘颤抖着声音说，连忙从地上弹开，就和受了惊的鸟儿一般。
褚宪月双目锁定之处，却见红迹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