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天刚点点头,道:“是的,很精纯,饶是魔尊都不能这样精纯。”
“那......”
“他只是一个人而已,不过不是凡人。”
“不是凡人?”
白客仔细打量张三——狼狈不堪的外表加上几乎已经破烂的衣服,怎么看都只是一个普通的乞丐。
“怎么个不是凡人法?”他问。
“他生而知之,所以不是凡人。”
“生而知之?”
“知善恶,知生死,知黑白。”
“那他身上的黑气......”
“那是这片人间的恶,非他所愿,他本是空无半点善恶,只是这人间,让他变了。”
白客猛地瞪大了眼,张着嘴,却像有什么东西扼住他的咽喉那样,发不出声音。
“以前没发现你的嘴这么大?”方天刚打趣道。
鹤平回到了方天刚的身边,表情也有些呆滞木讷:“师父说,人间将有浩劫至......难道......”
“该来的无论如何都会来的,不该来的,再怎么祈祷也不会来。”方天刚说。
“可毕竟没有人会去祈祷浩劫的到来。”
“嗯,可浩劫就一定是坏事么?”
“生灵涂炭,大地染血,世界荒芜,生机寂灭......”
这是鹤平的师父追鹤道人的原话。
方天刚一指点在鹤平脑门上,笑道:“你又懂什么其间玄机?再修个百年再来悟它吧!”
鹤平被一指打断思绪,撇撇嘴,揉揉头,委屈地说不出话。
白客回过神来,却还是略微的失神:“难道他是浩劫的源头吗?”
“不,他是末世的终焉。”
......
流州东,与燕州之边境。
一少年坐在轮椅上,腿上盖着一片布,手中把玩着一串珠子。
有流光自燕州方向来,有数道。
坐着轮椅的少年看了眼,将手中那串珠子放在腿上,等待着大能们的到来。
他像是一道艳丽的光,饶是隔着千百里,都会被其吸引,同样的,自然也能感受到他拒人千里的意愿。
三五大能立于半空,本想直接越过这轮椅上的少年,却终觉不妥,停在他身前不远。
“诸位,在下恭候多时了。”轮椅少年温和地说。
“少年,缘何拦路?”有大能开口问道。
“想请诸位原路返回。”轮椅少年毫不废话,“魔尊出世,却已被收服,诸位不必再来惹一身烂泥。”
“可那魔气明明有两道!”
“没有两道,一道而已。”
“胡说,明明是两道!”另一大能不悦,开口,却被为首之人伸手止住话茬。
“我若硬要过去,你能如何?”来自燕州的大能不愿再与这残疾少年多做废话。
轮椅上的少年嘴角翘起,眼中却并无笑意,冷笑浮现:“你做不到。”
一时间,燕州大能愤怒不已,不曾想自己身为人间圣人,却要被一个残疾的少年阻拦轻蔑,这若传出去,自己颜面何存?于是再不废话,直接抬步,踏空而走。
便是这一瞬间,轮椅少年身后一道冲天大阵起,大阵竟是以天空暴雨为剑,满地流沙为眼,步步杀机,尚有狂风化成的利刃,饶是入圣大能的护体罡气,竟也敌不得其狂轰滥炸。
“请诸位离去吧。”轮椅少年又重新拿起腿上的珠子,喃喃道,“这可是我与师父亲手做了许久的大阵,你们凭什么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