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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陈萼与温娇、三个女儿,宝玉宝钗驾云飞向瀛洲仙岛,老父是神仆之身,没法远离长安,只得留下,由府里的婢仆照料。
好在老父始终神智不清,浑浑噩噩,失去了亲人的概念,独自留在家里,也不会觉得孤单寂寞。
陈萼没有把杨婵叫上,一方面,他私心里不愿杨婵参与到争斗当中,如果有可能的话,他宁愿杨婵如寂寞山谷角落里,独自绽放的野百合,不沾染尘世的污垢。
另一方面,杨婵不显山不露水,实力别人无从得知,谁也想不到,杨婵也是混元中期的大能了,真要事态紧急时,可以作为奇兵使用,也就是说,他与温娇摆在台面上,杨婵隐在暗中。
又过一日,众人刚踏足岛上,就见观音白衣飘飘,俏面含煞,驻立于海边的悬崖上。
陈萼示意温娇带着三个女儿和宝玉宝钗先离去,才快步走向观音,拉住观音胳膊,亲热的唤道:“姐!”
“哼!”
观音哼了声:“你倒是好本事,我前脚刚走,你就弄出那么大的动静,是不是早就预谋好了把我赶走?”
陈萼一脸委屈道:“姐,我真是冤死了!”
“呵~~”
观音轻笑道:“那你说说看,你哪里冤了?难道那尊假佛不是你弄的?”
陈萼点头道:“我承认我的作为不大上得了台面,但我也是为佛门好啊,佛门一家独大,看似繁荣锦盛,实则如烈火烹油,姐忘了中土的几次灭佛?我帮姐把佛门压一压,免得将来被朝廷清算。
而且佛门势力扩张太快,难免鱼龙混杂,借此次打压,可以大浪淘沙,把混进佛门队伍的投机份子清除出去,姐试想一下,佛门背负恶名仍不舍不弃,这才是真信徒啊。
姐,我为你做了这么多,你却冤枉我,我心里好苦!”
随即就打蛇随棍上,又把观音拽近了些。
嗯!
香喷喷!
胳膊上那软乎乎的感觉回来了。
观音就觉得浑身起了层鸡皮疙瘩,没好气道:“姐倒是小瞧你了,能把死的说成活的,当真是一张好嘴皮,我问你,慧能是怎么回事?”
陈萼立刻放开观音,正色道:“姐,也就是看在我们姐弟情份上,我才与你说句心里话,我觉得,慧能很可能是真佛!”
难得的,观音没有发作,而是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问道:“怎么个真法?”
陈萼道:“秉持天地意志,初悟超脱之道,若说这方天地,将来有谁能超脱出去,慧能当为第一人。”
这话陈萼也是深思熟悉的,他不相信西天诸佛没有分析研究过慧能,尤其是慧能临去时的遁术,可能他自己都没意识到与这方天地的不同,未作任何掩饰,因此不如实话实说,同时也存了点醒观音之意。
观音又问道:“当时你就在慧能身边,或者说,慧能成佛与你的点化不无关系,你可是觉察到了什么。”
陈萼道:“慧能的心境变化我大概可以猜出一些,可以总结为八个字,不破不立,大彻大悟。
慧能被我陷害,无意中卷入朝廷夺嫡之争,面对女皇与宗亲重臣无力分辩,悲愤之下触柱而死,后魂体去往西天,却被弥勒佛祖拒之门外,并唤来阴司鬼差要将之打入三恶道,那时慧能已万念俱灰,我问他……”
随着陈萼娓娓道来,观音的神色越发凝重,并隐现深思之色,直到陈萼说完,仍是肃立不动。
好一会儿,陈萼问道:“姐难道就没有想法么?”
观音道:“在你眼里,佛门真的如此不堪?”
陈萼反问道:“佛门常言,众生皆苦,苦于名利二字,我问姐一句,是否看破了名利?”
“哎~~”
观音幽幽叹了口气:“世间资源有限,佛门要壮大发展,就必然你争我夺,看破了又能怎样,不还是身陷于名利当中?”
陈萼道:“慧能意识到以一种道解脱众生是不可能的,故而不假外求,向内求索,才放下了包袱,羁绊全消,由此获得了更高层次天道的共鸣,姐,恕我直言,佛门也是你的包袱啊!”
‘佛门,佛门……’
观音喃喃着,俏面现出了回忆之色,却是突然问道:“那你的道是什么?”
陈萼两手一摊:“我哪有什么道?我不求道,只求平平安安,没人来找我的麻烦,我就满足了,姐,这是我的真心话,我可没有蒙混你的意思。”
观音目中陡然绽现出奇光,直视陈萼道:“原来你的道是无欲则刚,因无欲,故有大义,倒是贫僧着相了。”
“姐,你说的啥?”
陈萼懵逼道。
他真不觉得自己是无欲则刚,反而是满身的欲望,我这种人也配称无欲则刚?
“你就会装,走吧,随姐回家!”
观音狠狠瞪了一眼过去,拉着陈萼就走!160346909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