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春姣吐了吐小香舌,扎西曾泰等人却不明白她刚才露了手上乘轻功,还道她小女孩心性这种时候还有心思跳舞玩。
张教授却是潜心运算,完全不理会周身,好不容易有个暂时安全的地方,连石室里的图影都没顾上,换了平时第一个冲上去的就是他。
好一会儿,张教授让大家都聚过来,说道:“同志们,现在我重新描述一下我们的处境。”
张教授推了一下眼镜:“地宫比我们想得还要复杂,机关是间歇性变化的,间隔大概两个小时就会启动一次,这意味着地宫是活的,两个小时变一次。”
顿了一顿,道:“我本以为机关无人控制,但没料到它会有自动开机的设置,这次是我失算了,希望同志们原谅,我虽然研究了一辈子奇门遁甲也是第一次碰到这种地宫,还是规模这么大的。”
“不过这也不是最主要的麻烦,还是那句话,万变不离其宗,只要它还有规律可循那也不过就是计算量更大的问题罢了,不怕它难算,就怕它不能算。”
“最主要的麻烦是,我们对地宫的了解并不统一,或者说,有队员在向我们隐瞒了自己了解到的情况。”
“张教授……”姜刚强欲言又止。
“我说得就是你们,小唐,亚西法师,还有姜队长。你们,隐瞒了什么?你们,是谁?”
前一个提问还好,后一个可是相当严重的质疑了。这个一向古板的老学究此刻言语前所未有的强势,竟然有几分高层领导人的气势,三人一时不知如何作答。
“张教授,你这是什么意思?”常沙气愤道:“难道我们教官还会有问题,没有教官我们说不定都……”
张教授不待他说完就挥手打断他:“我并不是说他们三人有问题,事实上我从未怀疑过他们是否可以信任。但是他们有事情瞒着我们是显而易见的,若是私事便罢,但是与我们都相关,甚至性命攸关的事,那就是对这个集体的不负责了。”
“对于这次任务,其实从一开始就笼罩在很深一层迷雾中,要知道,我们是受国家的直接命令进行的科考行动,且是在自己国土上,可是很多该有的援助和保障都没有提供,连来到目的地都要自己骑骆驼穿越沙漠,一架直升机都不派。为什么?上面不重视?显然不是,整个过程让我感觉是在参加一场保密级别很高的军事行动,但是,我们在瞒谁?我接受这次任务是中央直接下令,华夏科学院院士古俊逸博士和国务院国家自然科学基金委员会陆振华主任亲自出面,不会有问题。可为什么在华夏土地上进行一次科考行动要如此小心谨慎地秘密行动?姜队长,我知道你一定了解很多,但出于纪律,我从没问你。”
“原本我并没有对小唐和亚西法师有什么疑虑,只当是上面派下来锻炼的有点本事的小同志和出于地域问题必须照顾的宗教友人,即使是集训时他们出乎意料的表现也没有多想。但你们还记得沙漠里我们碰到的奇遇吗?”
众人神情一凛,张教授接道:“当时我们无疑都很震惊,那个神秘人出现的时候所有人都怔住了,但是我注意到有三个人的神色不同常人,那绝不是在看到超越理解事物的神情。”
唐春姣心道你个考古学家又不是侦探,没事注意大家神情干什么。
“我虽然是个考古学家,但是早年曾经修习过行为分析学,正常人第一次见到超越理解的事物会下意识地怀疑自己的感知出错。你们可能是因为事发突然,没有来得及掩藏自己的神态,又或者你们不知道那是谁,但你们一定知道那是什么。此事后我们扎下营地,我几次有意试探,包括在发现地宫建筑并非原设想的明尊教总坛遗迹以及公布誓师会议,注意你们的反应,有姜队长对小唐的刻意维护以及对亚西法师的戒备,还有在得知目的地不是原设想后小唐很明显的失望……”
唐春姣忍不住道:“当然了,人家不知道多想游历当年光明顶大战的圣地。”
张教授莞尔一笑:“所以,我们现在可以敞开心扉把各自知道的情况说出来交流一下了吗?”
姜队长道:“张教授,我知道你想知道的是什么。”
“教授,在回答你的问题前,我想先问你一个问题。”唐春姣正视他问道:“你,相信世上有武功吗?”
张教授很认真地思考了一会儿,如果是从前他对这个问题之以鼻,但现在他才发现,沙漠奇遇对他的影响是如此深远,几近世界观的重建。
最终他回答:“我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