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日升月落、看风舒云卷,自在逍遥的日子总是过得很快!转眼之间,已是皋月初三来临,密室之内众人依上次所列席位而坐,禅枯老和尚站起身子,对众人重重施了一礼道:“阿弥陀佛!诸位侠士,为此大义不惜赴汤蹈火,老衲在此,代天下苍生谢过诸位大恩大德了!”
此去生死未卜,众人面色凝重,但该有的礼数也不能丢了。雷腾海带头起身,对禅枯还礼道:“大师言重了,救黎民于水火之中,本就是我武林正道分内之事。请大师放心,我等此去,势必竭力而为,不成功便成仁!”
禅枯听闻此言,已是略显浑浊的眼眸之中,竟然隐约泛起两点泪花,对众人重重点头道:“好!此去‘同道盟’驻地一一炎黄州,尚有一日半的路程,事不宜迟,诸位这就出发吧!切记万事小心,性命为重!”
话到此处,众人再次对禅枯施了一礼以示告别后,便是鱼贯走出了密室,在一名武僧的带领下,绕‘臻云寺’后门的盘山小径而行,远远离开了‘臻云寺’的范畴。
于路无话,是日当晚,一行十人便是来到了云篱州与炎黄州的交界之处。在前打头阵的雷腾海抬头看了看阴云密闭的天际,一扯缰绳停住了胯下飞奔的马儿,对坠在身后也是缓缓收住冲势的众人说到:“诸位同道,今日天色已晚,且看乌云低垂怕是要下大雨,不如我等就在前方五里处的‘谢阳镇’安歇一晚如何?”
白苏子闻言,连连点头道:“嗯,嗯!赶了一天的路,腹中早已饥肠辘辘,在那‘臻云寺’中吃了几日素斋,肚子里连一点油水都没有了,得赶紧找个地方,好好犒劳一番五脏庙才是啊!”
听白苏子叫苦连天,又看他人并无异议,雷腾海放声大笑道:“哈哈哈!白贤弟说的是,既然如此,我等这就出发!”说完一扬马鞭,便是带着众人向那‘谢阳镇’飞驰而去。
这‘谢阳镇’位于两州交界之处,乃是官驿枢纽要道,镇子上聚居的人家不下千户,设施齐全、颇具规模。但今日造访,几条繁荣的主干道上却十分萧瑟,还未入夜已是不见几个行人,让急于赶路的一行人也是颇为诧异。
唐逐影双腿一夹马肚,快步赶到雷腾海身侧,皱着眉头对他说到:“雷兄,情况好像有些不对啊!”
雷腾海也是江湖上摸爬滚打出来的厉害角色,又怎会察觉不出情况有异。对唐逐影点了点头道:“唐兄弟,一会我等就在前面不远的‘万仙楼’安歇,等一切收拾妥当,你便四下里转悠一圈,探探情况吧!”
这一行十人之中,以雷腾海年纪最长、江湖阅历最为丰富,故此领队一职,也便由他代劳了。听了雷腾海的吩咐,唐逐影点了点头不再接话。而趁他二人交谈,已是越过他两走到前面的戢傲天,此刻忽的转回头来对众人唤到:“诸位,前面就是‘万仙楼’了,大家加紧几步,马上就有好酒好菜款待大家。”
听他这么一喊,人困马乏的队伍顿时来了精神,纷纷扬鞭奔向‘万仙楼’而去。
这‘万仙楼’也算得是‘谢阳镇’的地标建筑了,整座楼宇上下错落三层,雕梁画栋、富丽堂皇,可谓气势恢宏。
立在门口的店小二见一下子来了这么多人,走在最前面的还是位一身戎装的将军,自然也不敢怠慢,连忙朝楼里招呼了一声,便是走下石阶来牵戢傲天的战马。
戢傲天抖了抖仆仆风尘,对店小二问到:“还有上房没有?”
店小二连连点头道:“有,有,军爷里面请!”
错过匆忙跑出门外的一干牵马伙计,戢傲天闪身进了‘万仙楼’里,见‘万仙楼’的掌柜正站在门侧恭敬相迎,正要去取腰间挂着的‘铁骨寒衣卫’都统令牌,却被抢先一步按住他胳膊的莫覃仟低声喝道:“你干什么?怕别人不知道你的身份吗?”
戢傲天出身军营、性情耿直,自然不知道莫覃仟那些细密心思,看着他不解开口道:“这‘万仙楼’里的食宿费用可是不菲,出示军牌的话,他们怎么着也得卖朝廷一个面子,说不定这高昂的费用就能省去一大笔了!怎么,莫先生觉得不妥?”
“当然不妥!”莫覃仟吹须瞪眼道:“放在平时,你拿‘铁骨寒衣卫’大都统的身份到处招摇撞骗也就罢了。可现在是什么形势?这‘万仙楼’里,指不定便有那‘同道盟’的眼线盯梢。你这么大张旗鼓宣称你是鏖战无双戢傲天,不是摆明了告诉人家,你来这里另有所图吗?”
“这。。。是在下,在下唐突了!不过莫先生,戢某可从来没有拿‘铁骨寒衣卫’大都统的身份招摇撞骗过。”
莫覃仟也是一时说顺了嘴,信口胡诌的。此刻被戢傲天冷着脸纠正,干咳一声解释到:“咳,那个。。。那是自然,这只不过是老哥我一时嘴快,口不择言胡说的。戢老弟莫要当真,莫要当真嘛!只是。。。纵然不出示你的军牌,想必这‘万仙楼’的花费,你那也是能报销的吧?否则这钱。。。这钱。。。”
“哎呀,不就是银子嘛!小爷我多的是,喏,拿去!”莫、戢二人堵在门口说话,早被后来的一群人听了个真切。唐逐影见二人计议半天就是掏不出钱来,将腰间一个鼓鼓的荷包扯了下来,递向戢傲天阴阳怪气的说到:“戢大都统,怎么?朝廷俸禄不够用了啊?没事,没事,唐某这里倒还有些来路不明的碎银子。江湖救急,可不能让一分钱,难倒了您这国之栋梁大英雄啊!”
戢傲天被唐逐影这般一挖苦,顿时恼羞成怒,一甩衣袖径直向‘万仙楼’的二层走去。倒是莫覃仟冲唐逐影嬉笑一声,接过他手中的沉淀荷包道:“如此,多谢唐老弟慷慨解囊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