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人笑笑:“我这楼,叫杨柳楼。”
夏昭衣扬眉:“杨柳楼?”
“阿梨姑娘应当听过的。”
夏昭衣点点头。
妇人道:“我们筹备了好多年的钱呐,可算是一间一间地开起来了。我这间,还是我们至屠第一间正式造起来的,很快,就把匾额给挂上去!”
夏昭衣道:“杨柳楼,是同宁安楼那样的吗?”
“怎么会呢,”妇人笑,“宁安楼干得是大买卖,全听赵大娘子一人做主。我们杨柳楼不是,我们都是至屠人,我们的根就在至屠。我们建楼,挣钱,我们是为了报仇。”
夏昭衣抬眸看向楼外这些高大的木架,很轻地道:“如此张扬,不怕引来恶狼吗,城中还有百姓在呀。”
“城中百姓,也都是杨柳楼的人,他们多年与半城枉死的亡魂相伴,还怕恶狼吗?”
詹宁道:“话不是这么说的,百姓们愿意慷慨舍命,这是百姓们英勇。可杨柳楼既已形成足够能力可以去引导这些百姓,杨柳楼的当权者们不该真就带着他们去以命相搏。命若是没了,才是真的没了。”
妇人眼眸变深,朝詹宁看去,随后,看回到夏昭衣脸上。
妇人淡笑:“旁人说此话,我要骂他一句未经人苦,少来指教。可你们夏家军说这话,却令我无从反驳。夏家军吃的苦头,着实比我们苦多了。”
范宇道:“比苦没劲,比拳头硬才是道理!你们要打恶狼,我们也要打恶狼,大家都是一路人!但我们不枉死,我们看着嚣张,我们也懂避让锋芒!”
夏昭衣认真道:“这位东家,你听我一言,匾额暂时先不要挂。对方安插了太多双眼睛在华夏各处,杨柳楼的名号,他们定早就查到了。”
妇人看着她,忽然往前走来,下到台阶道:“阿梨姑娘,康剑侠士,眼下还在衡香吗?”
“也许在,也许不在,我出衡香许久,不知具体。”
“康剑救下的,是我外甥,”妇人苦笑,“我就只剩这么一个亲人了。去年我们截获情报,他同两个发小共去游州追查靖安侯下落,岂料在从信府忽然被窦立新的人马刺杀。三人去的,只有他一人活着。当时他重伤倒地,被无数过路人抢走财物,只有康剑大侠一人站出来,为他解围。”
詹宁皱眉:“靖安侯是陶岚的叔叔,窦立新又是和彦颇的人,这对狗男女夫妻,还真将游州当他们的了,让那靖安侯大摇大摆从游州离开。”
夏昭衣道:“当时我也在,我有机会能杀靖安侯,但我没有这么干。”
“幸好,”妇人一笑,“若当时就杀了靖安侯,反倒是便宜了陶岚。”
夏昭衣抬手又抱拳:“东家,你可知商会联络点在何处?我们寻了很久,没有找到。”
“商会联络?”妇人抬眼朝斜对面看去,“喏,就那呀。”
夏昭衣和詹宁他们转头看去,一个秃顶缺牙口的老人坐在门前的长板凳上,正在看一本小人书,看得很入迷。他翘着二郎腿,鞋子半挂,摇摇欲坠。
妇人道:“叫他老锅就行,锅盖的锅,他是从盖汤城来的。对了,我姓邹,你们喊我邹大娘或者邹大婶,都可以。”
范宇道:“那,邹大婶,这匾额,还要挂吗?”
邹大婶不太高兴地看了他一眼,摆手:“行行行,先不挂了!现在还不是狂的时候,等我们翅膀硬了,定挂它个十张百张的,挂到他们脑门上去!”
范宇和詹宁齐声笑道:“邹大婶真好,听劝!”
(康剑的伏笔还是在8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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