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敏身旁的一位妩媚机敏女子出列,禀告道:“师尊,小诗知道音音师姐因父亲有难所以无暇参加此次大典,至于小蔓师妹好像回杜门仙庄,听说她家中长辈准备给他说亲。”
眼看着亦真师太淡眉一皱,面色隐有愠色时,殿外徐徐走来一男一女,青年男子长相俊朗,女子身着白衣纱裙,少女模样俏丽,举止投足间尽显纯真明媚之态,她作揖道:“徒儿小蔓见过师父。”说着狠狠瞪了一眼宋诗,啐道:“宋师姐你这胡说八道的本事渐长呀,竟然瞎扯出我的一段亲事来,我爹娘可都不知道这事呢。”
众女弟子闻言皆捂口偷笑,宋诗柳眉倒竖,双眸瞪圆,嗔怒难消,见此情景更是大觉没有面子,又因为亦真师太在,不好发作。
杜蔓身侧的青年正是其兄杜藤,他一直打量着四周,却不见舒晴身影,心中莫名黯然失望,又见亦真师太望向自己,不由一凛,作揖道:“北冥宫杜藤见过师太,师太,晚辈此次送妹回宫,有幸瞻仰传戒大典....”
“人既然齐了,准备开始吧。”
亦真师太也不愿搭理杜藤,颇为不耐烦地截口说着,结果把杜藤一路琢磨的说辞给堵回去了,杜藤自然不敢有意见,自小他对这个师太就有敬畏之心,他咽下一口唾沫,默默站在一旁。
随着亦真师太话音一落,殿内众人移步到了大殿外的广场上。
一众女弟子围着广场中央站着,只见广场中央白玉石砖齐齐下沉,向下凹处圆形深坑,瞬间从深坑弹出圆状华光之柱,直贯天际。
华光之柱渐渐暗淡后,深坑奇迹般被抹平且郎朗升腾出一座玉石堆砌成的莲花状戒坛。此戒坛只在传戒大典中出现,距离上一次出现应是亦真师太传戒剃度之时,那已是二十多年前的事情。
“恭请授戒之人:梵音宫第九代宫主舒晴接受传戒。”
阮敏
恭敬地站在戒坛下,左右分别站着杜蔓与宋诗,她们双手分别端着大典所需用品,且听阮敏肃穆唤道。
话音甫落,大梵殿内款款走来一位清秀绝美的白衣女子,她三千青丝未有一钗一簪所束,如瀑散落肩头,发丝无风自扬,美艳动人,清逸脱俗,仿若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跌落凡尘,郑重接受尘世的洗礼。
一旁的杜藤目光落在这绝美的白衣女子身上后就不曾离开,痴痴凝望,剑眸漾起一丝不忍与怅惘之色。
舒晴白衣素裙裹身,薄若蝉翼,飘逸洒脱,她盈盈跃起落坐到莲花戒坛上,戒坛仿佛有了感应,四面的白玉砖缝间向上喷出一道水柱,无数道水柱在空中聚拢,自上而下溢满水花,水花色彩斑斓,形成多彩水雾珠帘垂拱而下。
这时莲花戒坛竟向着四周绽放出莲花之瓣,与水雾珠帘交相辉映,莲中白衣女子盘膝而坐,双眸微阖,水柱倾泻其中,奇怪的是未沾湿她一发一丝,浑然是与这莲座托生的观音菩萨一般,庄严肃穆,此时此景可谓是美不胜收。
“浴佛礼毕后,传戒三式第一式开始,请师尊传戒敕令。”阮敏郑重开口,主持传戒事宜。
亦真师太拿起宋诗双手所端木盘上的拂尘,她凌空浮在莲花戒坛上,环着莲中舒晴周身掸去,似有拂去尘埃俗念之禅意。
她一边摇晃拂尘,一边肃然说道:“梵音宫第九代宫主舒晴,年二十,依照梵音圣令,传戒剃度绝尘入禅,望舒晴宫主能秉承梵音法旨。戒弑父、杀母、弑阿罗汉、破羯磨转法&**轮僧、出佛身血此五逆,戒杀、盗、淫、妄语、两舌、恶口、绪语、贪欲、随意、瞋、恚、邪见等十种恶业,戒出家前父母之念,戒心魔执念,戒去一切凡尘俗恋,皈依我佛,得逢大乘法礼,修成正果。”说着亦真师太掌心一摊,由杜蔓所端木盘上的戒尺兀自飞入她手中,只见亦真用戒尺朝着舒晴眉心庄重地点了三下。
阮敏再次开口说道:“请授戒人别尘明誓。”
舒晴闻言缓缓张开清眸,清眸隐隐闪过一丝对红尘留恋之色,但在亦真师太的犀利双眸注视下,很快被漠然取代。
她秀掌合十举至眉心,清脆悦耳之声随之从她樱口中传出:“授戒人舒晴自愿入禅道行清修,即日起谨遵授戒盟誓,戒弑父、杀母、弑阿罗汉、破羯磨转法##轮僧、出佛身血此五逆,戒杀、盗、淫、妄语、两舌、恶口、绪语、贪欲、随意、瞋、恚、邪见等十种恶业,戒出家前父母之念,戒心魔执念,戒去一切凡尘俗恋,皈依我佛,得逢大乘法礼,修成正果。”
别尘明誓之声,干脆决绝,响彻梵音山,不绝于耳。
阮敏续道:“传戒三式第二式开始,请师尊为授戒人削发剪愁。”
杜蔓握着剃刀小心翼翼地走到亦真师太下侧,亦真师太也不看她,玉掌一翻,掌心华光荡起,她朝剃刀方向一扬,华光劲力凝成一束水纹绳墨套住剃刀之柄。
剃刀死死地被杜蔓握住,杜蔓掌背青筋暴起,她无奈地瞥了一眼舒晴,舒晴双眸眯起,一滴清泪淌出内心难遣的无奈与踟躇。
亦真师太发现杜蔓与自己暗中较劲,目光明亮犹如刀锋,狠狠瞪向杜蔓,杜蔓眼底尽显不忍之色,再望向莲中白衣女子时,那清冷的白衣女子玉眸呆滞无神,渐透一丝冰冷气息,好似待宰的羔羊放弃一切无畏的抵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