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白瀑布色体冰肌,如珠帘银铃,似彩练垂空,流光四溢,将未免被冲散而紧紧相拥的两名青年男女推向无尽水潭深渊。
扶摇而下的青年男女紧紧相拥,双目紧闭,仿佛已经不在乎下面等待自己的是什么。
一张露着锋利又光滑兽牙的血盆大口猛得从最底下的水潭跳出而扑咬上来,葛胤悚然察觉异样,立即将洊雷剑没过飞流瀑布插入峭壁内。
葛胤一手紧抓剑柄,一手紧紧揽着段莘蓉腰部,两人停止下坠之势,悬挂在飞瀑中间,得以免受潭中猛禽突袭。
飞瀑之下竟然有十几头鳄鱼,这些鳄鱼的背上长满深绿色的坚硬甲壳,粗长如辫的尾巴,长在头部两侧鼓鼓的眼睛一直盯着葛胤二人,似乎在等待他们什么时候掉下来,成为自己的盘中餐。
“这是土龙.....”
段莘蓉紧紧抓着葛胤的手臂不松开,她咽了一口唾沫,为了不让葛胤担心,她强装镇定,正色道。
葛胤心知段莘蓉虽柔弱却果敢,即便是遇到这么凶猛的禽类,难掩惧怕之色,他可以感受到段莘蓉抓着自己手臂的手掌心传来的那一股子寒颤,他将环着段莘蓉腰部的手臂更紧了一些,柔声道:“蓉儿,别怕,有我在。”
许是这温柔却又带着一股子莫名力量的话语驱散段莘蓉的惧色,带来一丝丝春风沐浴的暖意。
潜伏在水潭深处的鳄鱼发现了猎物,皆不约而同地冒出脑袋
,可是见葛胤与段莘蓉两人迟迟不下来,鳄鱼有一些浮躁,开始在潭水里来回翻转,甚至于向上攀跃,激起了层层水浪,恨不得将葛胤两人扯下来。
半晌,此番僵持之下,葛胤体力渐乏,而且洊雷剑剑体承受重量过重而大幅度弯曲,剑尖所扎入的峭壁也渐渐往下溜滑,石与剑摩擦出四射的火花。
这也意味着洊雷剑不堪重负,支撑不了葛胤二人令其不断坠落。
眼看着两人即将落入鳄鱼兽口时,葛胤情急之下纵身踩点光滑的峭壁,想借力弹到潭水岸边的树冠上,却因为自己搂着段莘蓉,两人体重加起来影响了轻功的发挥,加之峭壁湿滑导致借力效果大打折扣。
但是,在凌空之际,葛胤掌心内聚浑厚且祥和的禅宗灵力抵在段莘蓉腰眼处,用灵力将她送到岸边安全的树冠之上。
“啊...”
“葛胤哥哥.....”
一声惨叫和一声疾呼同时响起,鲜血瞬间染红鳄鱼潭水,葛胤的身子倒立,右臂却因为方才逃遁慢了一步而被鳄鱼咬在口中,令其不得随意动弹。
索性的是葛胤只身一人倒是可以轻易施展轻功,身轻如燕倒立临空,唯独一只右臂被紧咬在兽口之中,血涌不断,可见右臂伤势何其严重。
葛胤强忍住疼痛,微笑示意段莘蓉,让其不必担心,咬牙镇定道:“土龙越是咬着自己,我越不能挣扎,因为越是挣扎,它就会咬住更多地方,所以唯有断臂重生。”说罢,当机立断的海蓝青年竟然挥剑砍断右臂,趁机飞到岸边。
段莘蓉见此血腥场面,甚为心疼葛胤,紧抓树冠,早已泪目,凝噎道:“葛胤哥哥......”
葛胤痛得几乎面目扭曲,冷汗淋漓的他支剑跪地,封住肩口断臂处几个穴位,让血流暂时止住,但是这断臂撕裂之痛彻骨而来,让他瞬间脸色苍白。
一群贪得不厌的鳄鱼嗅着血腥味朝着岸边爬来,身受重伤的葛胤此刻是危机四伏,他凛然不惧,沉着冷静地内运起两颗黄蓝乾坤石护住心脉,减轻伤痛。
他细细观察周遭从水潭里爬出水潭的那十六只鳄鱼,想到了临行前一位叫鲜弘的少年曾指点过他如何破解八门五毒灵符阵之言:“要记住,八门五毒灵符阵是玄门中精巧之阵,而天鹰巢的灵符阵更是玄妙之极,绝对是阵中有阵,奇门遁甲以次序相列八门与八宫同位:一休、二生、三伤、四杜、五景、六死、七惊、八开。若是阵法之兽多时,不能以方位找出生门,而应该算时辰,按照你当时的时辰,按天干地支术数术数算出数号,数号所对的九宫八卦之位灭之,阵则破。”
“葛胤哥哥,此时是卯时三刻。”段莘蓉压抑住悲伤担忧之色,冷静沉着地说出此时的时辰。
素来机敏聪慧的葛胤凝神思索,恍然道:“是巽位杜门,西北为开,对冲东南则为杜。”
“雷厉乘刚决,震来厉,乘刚也。”
葛胤口中默念剑诀,左掌掌心蓄着黄蓝光丸,他向天外翻,抹开朝天一扬,天空瞬间风云变色,云间登时撕开一条裂缝,滚雷巨响,倏忽间,一道闪电落下,准确无误的劈中东南方位的两只鳄鱼,鳄鱼承受不了这雷霆一击,化为一团焦烟。
岸上其它的鳄鱼见状悚然面面相觑,仿佛被吓破了鱼胆似得,全部缩回水潭里去,饶是不知鳄鱼阵被迫导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