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秋水登时愁容满面,她本就不是守城管派之人,而此刻危急关头,她必须当仁不让,令她甚是惆怅。
徐力诚见慕容秋水沉默不语,轻叹一声,犹豫道:“还有一事很棘手,老郑所采购的木炭和粮食都有问题,我们谷内木炭早已用尽,粮食的话幸好力钦师兄有先见之明,特意在密室内存了一些粮食,估计这粮食是为了少数人入密室修炼所用,所以粮食不多。若这粮食要供应这么多人食用的话,最多一天的量,还有三天大家恐怕饿肚子了,加上这大雪天的,没有木炭取暖避寒,再吃不饱,恐怕无力抗敌。”
慕容秋水来回原地踱步,思索半晌道:“力诚,我屋内有不足一桶的木炭,那是游溪师兄临走前留给我的,并没有被老郑做手脚,你让人把它提来。还有除了轮班守夜出巡的弟子以外,其余人等包括昏迷不醒的弟子们全部都集中在这个大厅内,大家一起用仅剩下的木炭来抱团取暖。虽然大厅比较大,所需的木炭要多,但是可以集中供暖,至少可以撑上两日吧。粮食所剩不多这个问题只能让守夜的弟子们多吃一点,我们少吃一些来解决,希望大家能够同舟共济,撑过四日,就会雨过晴天。”
一众六空派弟子纷纷作揖道:“我们会撑下去,与六空共存亡。”
三日之后,六空谷风雪依旧很大,谷口的北苍派弟子们仿佛就地安了家似得。
而此时的六空谷弟子们已经到了弹尽粮绝的艰难时刻,失去木炭与粮食的供给,屋内皆是半躺着靠棉被与众人吐纳的气体来取暖的渐渐苏醒弟子们,只是这些弟子即便慢慢痊愈,却因为缺医少药、饮食不当而全身乏力,
如同废人一般躺在议事厅内。
徐力诚见昏迷三日的扈长耘眼皮颤动,大有苏醒的迹象,不禁欣喜道:“看来力钦师兄留下来的普什宗药丸有效果,太好了,师傅醒了。”
扈长耘果真渐渐睁开双目,他脸色依旧苍白,浑身乏力,一脸茫然地注视着慕容秋水与徐力诚。
慕容秋水关切道:“二叔,你还好吗?”
扈长耘隐隐感觉不安,但他仍然温然一笑,摇首道:“我没事,就是有些乏力,睡上一觉就好了。”
这时门外仓皇跑来一位六空派弟子急道:“慕容小姐您快出去看看吧,北苍派这些狗贼竟然将高师叔绑在了雪地中。”
慕容秋水闻言悚然一惊,只觉螓首一阵昏眩,她强制压下身体的不适,与徐力诚一起匆匆跑到眺望台内。
极目远望下,果不其然北苍派弟子围着一人,那中年男子正是高长稼,他被脱了外袍,只穿着一件薄衫整个身体被无助地绑在十字木架上。
簌簌而下的雪花一瞬间就覆在他的身上,而他身旁分别站着眼神中隐隐透着无奈之色的壮实青年与一位留着紫须的紫袍男子。
那紫袍男子双臂环胸,噙笑道:“狄印你别再动什么救人的恻隐之心了,此次我好不容易拿下高长稼与游溪这二人,却被你这个叛徒破坏了。若不是你有意暗中相助,游溪岂能逃脱,也罢就一个游溪也搅不起什么风浪。”
郗天肃对狄印怒目而视,叱责道:“狄印你今生今世是北苍派的人,就该尽北苍派弟子的责任,别做个吃里扒外的东西知道吗?”他见狄印一直低头不语,却眉头紧锁,仿佛憋着一股怨气的模样,不禁语气放软,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他侃侃而谈道:“哎,为师也是为你好,阿印你要知道当你杀了游长植的那一刻,就别再妄想和扈力钦称兄道弟了。”
狄印仍然沉默不语,黝黑的脸庞写满了挣扎与惆怅,他于心不忍地瞥了一眼高长稼,高长稼反而朝他释然一笑,仿佛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
高沛风颇为得意,朝着谷内瞭望台方向大喝道:“慕容秋水,你如今是六空谷的主事人是吧,好。我师傅郗天肃让我告诉你,高长稼现在在我们手中,你们若不将谷口阵法和结界解开,我们会将高长稼放在这冰天雪地里冻死,给你六个时辰的时间,今夜子时若不解阵,明日就替高长稼收尸体吧。”
慕容秋水怔然不语,此刻心乱如麻的她蛾眉紧蹙,眼眶乍红,两额只感觉嗡嗡闷叫,她不禁将怀里绣着紫藤花的刀鞘抱紧,兀自往前走了几步竟然昏倒在雪地里。
等她醒来时,却听到扈长耘的责备与不忍混杂之语:“哎你这孩子,我都听力诚说了,你怎么可以不吃饭呢,还说自己不饿,结果体力不支昏了过去。此次六空派遭逢大难,也不是你省下一人口粮就可以解决的问题。也罢,都是我们六空派对不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