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苋灵眸一翻,突然伸出玉指指向葛胤与孟秦飞二人,正色道:“此二人乃大奸大恶之辈,与我唐门仇怨甚深,不如将这两个人交于我唐门处置。至于那花豹精的生杀大权自然由四位神山姐姐定夺。”
最为年长的神山仙女颔首道:“小姑娘你救了我们的岷弟,要这两人又有何不可。”
唐苋睨了睨左右弟子示意他们上前绑住葛胤与孟秦飞二人,她嘴角扬起笑意,作揖道:“那多谢神仙姐姐们啦。”
这个时候那花豹精愤怒难当,在铁笼子里不停地挣扎,骂咧咧道:“唐苋你不是说好了吗?骗这两个凡人上钩后,就把竹熊送我,怎么现在我成了你的鱼饵,真是卸磨杀驴。气煞老子也,臭丫头别让老子看到你,下次一定要把你挫骨扬灰。”
葛胤与孟秦飞闻言才恍然大悟,原来一切都是唐苋设下的圈套,让他们误以为竹熊伤人,结果自己却成了伤竹熊的真凶,还惹怒了四位护弟情深的女山神,兜兜转转下要擒住自己的却是这个唐苋。
是夜。
唐苋等人歇脚在就近的一座被废弃的破庙中。
偌大的破庙内一片狼藉,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灰尘,正中央的佛像早已蒙尘许久,屋檐上蛛网密布,随处可见的大大小小墙洞,月光透着墙洞钻进屋内,反而将尘埃照得透亮。
被绑在佛龛后面阴暗处的葛胤与孟秦飞瞥见佛像前那独坐在火堆前思忖许久的面具女子,却发现那拥有玲珑身侧的面具女子突然站了起来,负手踱步走出门外。
屋顶上那破旧镂空的大窟窿倏然跃下一抹轻盈的身影。
那女子一袭紫红长裙在黑夜里明艳动人,细细一瞧,她相貌极美,拥有一张谪仙般倾城绝世的容颜,一双明眸凝视着葛胤与孟秦飞二人,仿佛眼底的冷漠被一丝丝担忧所取代。
她的香肩不知何时坐着两只优哉游哉的宠兽,分别是一只琥珀色的仓鼠与金毛密发的猞猁,这俨然是猫科禽兽的猞猁却与仓鼠相处的极为和谐,仓鼠躺在猞猁怀里,眯着鼠目,打了个哈欠,好像完成了一件大事情而如释重负的样子。
葛胤怔然一喜,轻声唤道:“音音师姐,你安然无恙真是太好了。”
原来是仓鼠小琥感应到灵兽猞猁梵儿的气息,从葛胤怀里逃窜而出,向就在附近的萧音音报信求救,这才一路指引萧音音来此破庙营救葛胤与孟秦飞。
孟秦飞问道:“师妹,这竹熊之祸到底怎么回事?”
萧音音正色道:“小琥叽叽喳喳地把你们当时被抓情况描述了一下,我大致了解了来龙去脉。这竹熊之祸只是唐门门主唐苋设得障眼法,她串通那花豹精目的就是在于擒住我剑尊门人,我当时见到竹熊时,并未出手相救伪装成凡人被竹熊欺负的花豹精,所以四女山的山神自然不会迁怒于我。”
“说得没有错,萧倾城是铁石心肠,就无法请君入瓮,但是本门主目标是葛胤与孟秦飞,这两人是正道俊彦,侠义心肠,自然不会袖手旁观。”
说话之人竟是去而复返的唐苋,她玉指猛得戳了一记响声,从屋顶窟窿中陆续跳下九名身形矫健的唐门弟子,他们手腕个个装有针筒机匣,将萧音音团团围住,不让萧音音接近葛胤与孟秦飞半步,生怕解开束缚他们的特殊绳墨,令其平添助力。
此等阵仗吓得仓鼠小琥与猞猁梵儿悚然逃窜,不知所踪。
萧音音拂袖一荡,青凝仙剑华光一闪,凝聚成形握在萧音音的玉掌之中,没想到六年后的萧音音修为更上一层楼,达到了禅法中虚空化物、隔空取物的空灵境界。
只听这倾城美艳女子冷眸一寒,不屑道:“区区唐门,胆敢叫嚣。”
此言一出,倒是让九名唐门弟子大感羞辱,齐声怒喝道:“暴雨梨花阵。”
唐门弟子们分散而立,纷纷露腕开启针筒机匣,梨花针如汹涌狂飙的暴风雨向着萧音音围拱射去。
萧音音乾坤锦绫环臂一绕,她玉足轻抬,青凝仙剑凌空舞动,宛如莲花瓣的水流随着剑气迂回萦绕,一朵莲花在剑尖的驱使下绽放凄美芬芳,青凝仙剑被花瓣簇拥形成的花带,轻盈飘逸穿梭于排山倒海而来的暴雨梨花针中,这是剑与针的较量,是刚与柔的对决,煞是精彩,煞是招招流畅,仿佛萧音音是阵中翩翩起舞的舞娘,而那九名唐门弟子不断快速转换步法,像极了伴舞的簇拥花童。
“叮叮叮......”
无数声针与剑交锋的脆响,有几声金属声响,就有几次的难解难分。
二十个回合以后,双方战局依旧僵持,不分输赢。
随着那九名唐门弟子变化莫测的步伐,萧音音犹如困在阵法里的笼中之鸟,在短暂的飞行与冲撞下,依然没有寻到挣脱桎梏的突破口。
「暴雨梨花针」是唐门世代相传引以为傲的暗器,结果在这个新门主的改良下,演变成缥缈无踪、杀机四伏的阵法,不由让观者感到骇然,特别是熟悉各派功法路数的孟秦飞,他不禁赞叹道:“没想到,这唐苋竟有如此本事,能将九名持暗器的平庸弟子训练成神秘难测的剑阵,融入了八卦九宫的玄妙,俨然是困死敌人的笼中阵,让人不能有一刻松懈,否则稍有差池会中了喂毒的梨花针,当场七孔流血,中毒身亡。”
葛胤仔细观察这「暴雨梨花阵」,希望找到突破口,让萧音音脱困,他思忖否然道:“不,不仅仅是八卦九宫,这九名
弟子的步法与设阵方式,走的是九宫飞星,那是按照九星五行排列,甚是深奥玄妙,九星指为:一白、二黑、三碧、四绿、五黄、六白、七赤、八白、九紫。”
唐苋难掩钦佩刮目之色,认真打量着葛胤,欣然道:“葛公子真是见识广博,这确实是九宫飞星,只是破阵比设阵要难得很多,这也只是我第二次使用罢了,第一次用在大理国,九人可抵百余人,不要半个时辰就可以闻到胜利的气息,尸横遍野,唯我九星独存。”她闭上灵眸,仿佛在享受那个鲜血淋漓的嗜血画面,她自顾自地沉浸在莫名而无比的自豪与成就感中。
葛胤不由心下一凛,对眼前这个喜怒不形于色、出手狠辣且善于五行布阵的女子感到莫名惧怕,好像在这个女子眼里生命如草芥。
谈话间,萧音音出现力竭之态,一个剑影慢了半拍,袖口被梨花针射穿两个洞,具有强大腐蚀性的毒液顺着袖口向玉腕肌肤蔓延,幸而萧音音发现的及时,玉指凝气,迅速削断染毒袖口。
葛胤见状心中开始急躁,他反复阖目思忖破阵之法,而束于后背的双手躲着一只仓鼠小琥,它不知道哪里来得力气和猞猁将洊雷剑偷抬而来,让葛胤得以偷偷地用洊雷剑剑身削断束缚自己双手的绳墨。
这个灰白青年突然心下一咯噔,想到了克敌之法,粲然一笑道:“音音师姐,此阵无论逆移或顺移,都是按照乾卦六白、兑卦七赤、艮卦八白、离卦九紫、坎卦一白、坤卦二黑、震卦三碧、巽卦四绿、中宫无卦走得,若观今日天象,文曲走正北位,乃四绿也,需斩断巽卦。”
萧音音依言屏息握紧青凝,一声清啸下,血染七尺,一名站在巽卦北位的唐门弟子轰然倒地,「暴雨梨花阵」顷刻间破绽百出。
唐苋见自己所创的得意阵法被葛胤轻易识破不由又急又怒,芳心大怒,当下对葛胤动了杀念,她双手一凝,血黑之雾凝聚掌心,准备向着葛胤后脑拍去。
而在葛胤的视角,察觉到了一只迅猛的花色母豹向着唐苋后方扑去,本就善良的葛胤情急之下早已忘记了敌我关系,解开手中绳墨,捡起洊雷剑,飞身上前,救下唐苋。
无奈相拥的男女在地上连续翻滚数下,如此的肌肤相亲与亲密接触,让两人心中莫名生出异样的情愫,仿佛这种情愫曾经出现过,只是潜藏在内心深处,抑或是各怀情爱的男女莫名生出熟悉的错觉。
正当难掩羞赧之色的唐苋惊讶且感激于葛胤不尽前嫌、以德抱怨的举动之时,花色母豹一个敏捷回旋,双爪猛抓,直把葛胤与唐苋二人擒于身下,一个飞身跃起,消失无踪。
夜路难寻,更何况是被花色母豹所擒的二人,速度极快,两侧极目的景象交叠重影,越发模糊不清,迎面而来的冷风如刀一般,簌簌刺骨。
葛胤望着唐苋怔怔出神,仿佛在她的眉宇间瞧见了故人的影儿,情不自禁伸手想趁着她不注意摘下唐苋的面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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