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央直勾勾地盯着方堂，盯到他心虚。
“额……”方堂绷不住，埋头胡乱点了两个常吃的菜，就看着窗外转移话题，“那什么，这片老城区吗？人挺多，但设施什么的都挺旧的了。”
卫央白了他一眼，没理。
“还想不想看你家人的体检报告在我这里行方便啊？”方堂拿出杀手锏。
卫央当即妥协，“应该是旧城区，好像这片快要开发拆迁盖新楼了。”
方堂憋着笑，见卫央一脸嫌弃却还是耐着性子的样子满意地点头，“你家人的体检报告是有点问题，不过问题不大。”
“到底是什么问题？”卫央急切地追问。
“就……高血脂之类的吧。”方堂回答得自己都心虚。
卫央这下是真的想打人了，可想到以后还要仰仗这位师傅给她开后门，生生将打人的冲动压下去。
方堂也是仗着这一点，并没有因为自己的玩笑让卫央提心吊胆半天而感到愧疚，还一副不以为意心安理得的样子。
服务员陆陆续续上菜，一动筷子多少就打破了尴尬的气氛。
“诶~这菜真不错耶！”方堂吃第一口就被味道惊艳。
“配得上好吃这个词吧？”曾经这里是她的秘密基地，不管是逃班，还是逃避和林良俊的争吵，她都是来这。
“对了，你真为了那个病人特意私下去调查了一番？还靠一己之力救下了那个病人？”
“嗯，和陈旭医生还有行走的广播一起配合救下的吧。”
“想不到我的徒弟还真是个天才呢~”
卫央悻悻的，“有什么用，不还是连让他接受正规正确治疗都做不到，哎……”
卫央长叹一声，无力感传遍全身，她不敢想像下次听到于南的消息是在怎样的情境下，惟愿不是通过一个噩耗。
“我去趟洗手间。”卫央起身，脚步虚乏地朝洗手间走。
经过方堂身边时，突然双腿一软，膝盖一栽，眼看就要跪在地上。一双强有力的双臂将她及时揽进怀中……
方堂感受着怀中温软的身体，心中莫名涌起一股暖意，低眸看着卫央的眼神都不自觉变得柔情似水。
可卫央回以他的却是倒吸的一口凉气——
“嗬！”
只见她噔一下从方堂身上跳开，摸着自己手臂上还残留着属于方堂的气息和温度，胃里一阵翻涌，但也吐不出什么。
“好徒弟，没事吧？”方堂关心的问道，余光看着空荡荡的臂弯，莫名觉得有点不习惯。
卫央低着头，说不出一句话。她知道方堂是出于一片好心，要不是他，只怕刚才那一下已经让她脑袋开花了。
拽了拽拳头，努力平复一下情绪，卫央抬头想要道谢。
可谢字还只卡在喉咙，一抬眸，落地窗外的马路边有一辆保姆车甚是眼熟，好像……
是晏子墨的！
车窗正好在这时缓缓下落，从发丝到眉眼，从鼻梁到嘴唇下巴，这可不就是晏子墨嘛！
他冷冷的盯着她，像是对她施了定身术，让她定在原地，连反胃感都淡下来，满心满脑都被慌乱占据：
他什么时候在这的？
刚才方堂抱她的样子他有没有看见？
现在怎么办？
要不要……跟他解释一下？
不消一秒卫央的脑子里便蹦出这一连串的问题。可却又在下一秒恢复理智：她怎么像是被捉奸了一样，慌什么？又解释什么？
晏子墨就只是晏子墨，根本不是她的谁啊！
她垮下肩膀，并没有为找到无需惊慌的理由而庆幸。
一直等着卫央回答的方堂也注意到她的目光，循着也往马路边看去，可晏子墨已经收回来了目光，车窗缓缓上升关上。
方堂只看见一辆亮黑保姆车从眼前闪过，没看见什么特殊的，便把手在卫央面前晃了晃，“见鬼了，这么入神？”
卫央回过神，收回视线，“没什么，我、我去洗手间。”
说罢，就匆匆往洗手间去了。
卫央进了洗手间也不管有人没人，直接打开水龙头掬着冷水往脸上泼。
水声淅淅沥沥，卫央缓缓抬头看向镜子中的自己，水珠自眉心顺着鼻梁滴落，啪嗒一声，卫央的心湖都起了涟漪。
她无奈叹息，闭上双眼：她变得真是越来越奇怪了！
在洗手间磨蹭了好一会，卫央才关了水龙头，擦干脸回了饭桌上。
“好徒弟，你真没事吧，看你脸色不大好啊。”方堂夹起一根香菜一节一节咬，就是不咽下去。
卫央摸了摸脸颊，“没事。吃吧，我下午还要上班。”
方堂欲言又止，还是没有继续追问下去。埋头吃完味道不错的家常菜，就和胃口缺缺的卫央回了医院。
卫央先是去了化验室看了家人的体检结果，确定方堂没有再骗她，卫慕的各项检查结果一丁点异常都没有，才松了口气，胸口的大石总算有一块能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