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两个老妖怪。”迎春低声嘟喃着道,然后走了进来。
她刚进门,却见那癞头和尚正微笑着对孙绍祖道:“孙兄本是这里第一大恶人,我们自然是晓得的。”
“此话怎讲?”孙绍祖惊了一下。
“子系中山狼,得志便猖狂,金闺花柳质,一载赴黄粱,只是这善恶原本也就是一念之间的事情,尊夫人到来,正好改变了事情发展轨迹,后面的事情,我们也不知道了,但孙兄的发展着实出乎我兄弟二人的预料—”!那道士滔滔不绝的道。
孙绍祖听着他这段话,仿若偈语一般,哪里能明白!
“什么叫你们不知道,我只问你们,我大姐现在有了身孕,但胎像不稳,后面会怎么样!”迎春急急道。
她大老远跑到这,忍饥挨冻了一夜,就是为了这件事。
“二十年来辩是非,榴花开处—”那道士边念边掐指计算。
“别算了!”迎春不耐烦的将他打断:“今年是虎年,再过一个月是兔年!”
那道士被她唬了一跳,不敢再念,只得道:“榴花多籽,大小姐确实有了生孕,但胎像极险,过不去大年三十—”
“废话,这些我早知道了。”否则我来找你们干什么!
“二小姐别着急,别着急。”那和尚急急的道。
这个来自未世的二小姐,一不畏强权,二不畏鬼神,凡事总要由着自己性子来,实在是很难搞。
“我怎么能不着急,连杏林堂的董先生都看了,说孩子难保,这还其次,我更怕元春她——”迎春说道这里,竟是无法继续说下去了。
“二小姐,我们知道你的意思,”那跛足道士沉默了片刻,接着道:“这书的结局是没有定下来不假,但那判词,已经是天机所在,你屡屡要逆天改命,就算二小姐你本身命再硬,只怕也还是难逃被反噬之灾。”
“没所谓,我这条命,本来就是捡来的,说不定我死了,又回去了呢。”迎春才不管那么多呢。
“你说什么?”站在一旁的孙绍祖忽然问道。
他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可是他隐隐嗅到期间不详的味道。
“我——”迎春望着孙绍祖,竟怔了一下。
这个世界上,他是真的关心我啊。
“我自然是回,回——”迎春一时不晓得该如何圆这句话,唯有望着孙绍祖尬笑。
“你,你不会真的是,是——”孙绍祖上上下下打量着迎春,似乎想看清楚她是什么变的。
“你个蠢货!”迎春见他那样子,瞬间明白他心里在想什么,又是生气又是好笑,便佯怒道:“我就是那黄鼠狼精附了你夫人的身子,这里便有现成的道士,你让他把我捉了去好了。”
贾迎春一发话,孙绍祖便被呛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那道士见了,只得哈哈一笑道:“孙夫人说笑了,谁都知道孙夫人是如假包换的贾家二小姐,只是脾气没那么好罢了。”
跛足道士笑着帮迎春打圆场。
迎春哼了一声,似乎气仍未消,只冷冷的道:“我还没嫌弃他,他反而疑心到我了,回去再跟你算账,我只问你们,我姐姐的事情要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