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飞游目一周,发现这是一间五丈见方的石室,室内的光线由分吊在四角的硕大夜明珠提供。室内木架上架有十数把刀剑,一看之下定非凡品,想必是肖万林的收藏之物。室内还有两口大木箱,还有一张桌子和几把梨木椅。
最后,肖飞将目光放在正面供奉的一张画上。画下的贡品有:金塑的猪、牛、羊,玉雕的四时鲜果。由此可见此画对主人的重要性。画面上画的是一头俯卧在草丛中的猛虎。虎的身子大半被青草遮住了,但从它刚劲的脊梁可以看出,此虎必定高大威猛,强健有力。虎首挺起,警觉的看向左侧。图的左侧还缀有两行字:
清文于八公山顶见千云如潮,万林似海。顿感天地之雄奇伟大,有感而作,分赠诸弟。丙辰六月八日。
下面是刻有“上官风雪”的印章。清文便是肖飞师傅上官风雪的字号。
“原来父亲真的是恩师的结拜兄弟肖海!”
“不错,为父正是老三肖海。”
“看来那司徒超必然是二伯司徒千云了!”
“喔?”
“父亲请看,爹爹以‘万林似海’一句,将肖海易为肖万林,司徒千云定是凭‘千云如潮’将名易为司徒超----超乃潮的谐音。”
“司徒超这个人我已经注意好久了,为父也曾想到这一点,不过一直不敢确认,毕竟都三十多年不见了。况且,近些年司徒超似乎销声匿迹,我也因为要管束你们兄弟没有空闲去探寻。今天他派人寻我,看来他就是二哥了。”
“那,秦四叔呢?”
“四弟秦破天,为当今武林盟主。”
“如此一来,孩儿有一事不明:为何您与二伯都易名隐居,独四叔用本名现世?”
“其实,我们四人相识之时,四弟用的就是化名,直到结拜才说出自己的真实姓名。我大哥,也就是你的师傅上官风雪精于卜算,说我三人均有厄运,需易名来冲缓厄运,但我三人又各有不同:四弟再难过后就可恢复本名了;我与二哥则必须一直沿用化名,直到遇见大哥的传人方可遇难成祥,那时才可回复姓名。”
肖飞若有所悟:“如此说来,您三位都经受过大难?”
“不错,你司徒二伯在任第八年武林盟主时,三岁的儿子被仇家所杀,从此他便隐姓而居,当然这些都是我听说的。”
这些肖飞相信,就凭肖家的信息网,天下几乎所有的风吹草动都瞒不了肖万林的眼睛。
肖万林接着道:“为父二十一岁时,家乡潮州遭瘟疫,老父与四位兄长皆未能幸免,唯我独存。此后,我便易名离乡,流浪到此。四弟破天夫妇二十年前被仇人追杀,途中被迫丢下了自己的一对子女,至今还未找回。后来他二人在江湖上隐身匿迹七年之久,再现江湖之时竟练成了绝世武功,两年后,登上况位已久的武林盟主宝座,复出之时,他也恢复了本名。”
“那您和二伯没有去找过四叔吗?”
“不是没有,而是不能。当年我们三人与大哥意气相投,一见如故,执意要与大哥结拜。大哥先是断然拒绝,后来又经不住我们死磨硬泡,也就答应了。不过他事先声明:他是天孤星,会给我们带来灾难。当时谁也没有顾忌这点。我们最后相聚是在八公山,也就是作这幅画的日子。大哥说,那是我们最后的相聚了。并画了四幅雄虎图,将其中的三幅分赠我三人,说可以一定程度上压制灾气。还一再告诫我们:不遇天寒门人,不可相聚!”
“如此说来,二伯已遇天寒门人了?”
“应该是如此。”
“孩儿曾记得恩师室内悬挂一‘虎觅图’,而父亲则是‘虎卧图’,难道这四幅图各有不同吗?”
“不错,”肖万林道,”大哥与我分别是‘虎觅图’、‘虎卧图’,二哥是‘虎立图’,四弟是‘虎扑图’。”
“看来师傅当年做这几幅图确有深意。”
“是吗?”肖万林不料肖飞有此一说。
“师傅曾对师伯坦言自己平生有四大快事:一是有幸投身天寒门,为武林、为天下分忧;二是有幸结识一位红颜知己,并娶之为妻;三是有幸认识三位当世豪杰,并结为兄弟;四是有幸救了六个绝世之才,并收为弟子。”
“那又如何?”
“由此看来,师傅此生不过觅得几个合意之人;而父亲则蛰居于此,据孩儿所知,以父亲的文韬武略,胸襟报负,位列宰辅应如同儿戏;司徒二伯退隐江湖,但却有家将于江湖走动,想必也在观察江湖动态,又身处暗处,蓄势而发,不能不说其高瞻远瞩;秦四叔为武林盟主,据闻这些年舍生忘死地惩治邪恶,为武林同道谋福祉。由此可见:师傅谓‘觅’,二伯谓‘立’,父亲谓‘卧’,四叔谓‘扑’,真乃恰如其分。”
“嗯,有道理。”
“看来,孩儿也该向爹辞行了。”肖飞沉思了一会方道。
“这又为何?”肖万林惊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