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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家属(1/2)

    许若见从思绪中缓过来时,方安琪已经站在门口等她了。她们从白玉大理石梯下去,众人皆称叹,仙女下凡。

    耿浩宇拉过许若见,问:“大王,二轮走不走?”

    许若见问:“都有谁?”

    “就那群小姐公子们呗,走吧,你没感受过家乡的夜生活,就不是家乡的好儿女。”耿浩宇斜眼瞅人,难缠劲儿到许若见点头方才作罢。

    许若见随着耿浩宇来到“西域”酒吧。正对门上,一个彩金色的神龛在顶端俯视一切,空气中流动着一股檀香,勾引人身上那股紧紧绞着的欲望,性感隐隐存在,却触不可及,恍惚间的微罅辟出另一个空间——每个人心中的伊甸园。这里算不上喧闹,音乐是爵士风格。与国外人的风格迥然不同,中国人对于欲望的表示,总带点克制,那克制本身又是一种欲望,两者叠加起来,倒成就了国人另外一种魅力。

    许若见刚坐下,手里的酒还未接过,就看见对面坐着的那人。他面前已经摆放了好几个空洋酒瓶,伸手招呼服务员,马马虎虎地竖了食指,又要了一瓶。许若见正起身,耿浩宇拉住了她,旁的一些男人问了她话,许若见都心不在焉地答了。

    她的视线,从看见沈君既时,就无法转移。她知道,他一定是难过自己从方安琪的生活中淡出,他想借酒浇愁,可这酒是醉人不醉心,他不甚满意地摇头点头。

    C城超市连锁大王的儿子问耿浩宇:“耿猴,许若见有喜欢的人吗?我感觉,我……我……追不上她。”

    耿浩宇说:“不知道,你先用心追,她是一个面冷心热的人,你只要捂化了她外面的那层冰,就能……”他挑挑眉,彼此都心领神会。

    沈君既觉得浑身疼得紧,空气太混沌,喘不上气,于是从钱包里掏出几百放在桌上,踉踉跄跄地走出酒吧。

    门外的冷空气让他胃里一阵翻江倒海,他扶着墙呕了两下,又继续歪歪扭扭地向前。这几年高压工作,他的胃是有些不好了。他缓缓蹲下,就像有人揉搓他的腹部,他像一只可怜的小兽,趴在地上吐了起来。

    许若见不放心,跟耿浩宇道了声有事儿,要先走一步,随即一路跟出门。沈君既走两步,许若见跟两步,始终保持距离。看到沈君既突然蹲下,她快速跑上去,低下身轻拍沈君既的背脊,“君既哥哥,你还好吗?”

    沈君既埋头哇哇继续吐着,向许若见摆摆手,又无力地摇头。忽然身子一侧,躺到了许若见的怀里,她摸了摸沈君既的脸,问:“你怎么了,还好吗?”她手足无措,四周张望。

    “血!”许若见看到呕吐物中有血,她紧张地拿出手机,一边拨打“120”,一边喊着:“君既哥哥,你不会有事的,你不会有事的……”阻止他失去意识。

    救护车倒是来的及时,许若见跟着沈君既一起上了车,医生询问情况过后,安抚她的情绪,问起许若见身份:“你是病人家属吗?”

    “不是不是,我是他的……邻居。”

    “喔,那你有病人家属联系方式吗?”许若见点头,医生又继续叮嘱:“通知一下家属,说明情况,病人饮酒过度导致的胃出血,今晚住院观察,明天应该就可以出院,让他们别担心。”

    医生在病历本上写着什么,“打电话时哭得那么厉害,还以为是女朋友呢。”

    许若见本想解释什么,见那医生正在用听诊器检查,不便打扰,只好咬咬嘴唇憋了回去。她看了一眼睡着的沈君既,想起来,才给林梅打了一通电话,“喂?林阿姨,对对,我是许若见……”,“君既哥哥胃出血住院,别急别急,他没大碍,医生说明天就可以出院了……”,“喔,你们现在在德国,明天才能回来……”,“好的好的,不用谢,这都是小事儿。”

    许若见挂了电话,见那医生又八卦地睃她一眼,再给她十张嘴也说不清了。

    沈君既被换到病床上时,兜里的钱包滑落到地上。许若见拾起,捏在手里,先给医生护士让位置,等他们安排好吊水,她才抬起椅子坐过去,细细地观察病床上熟睡的沈君既。

    他又皱眉头了。许若见正想用手时,才记起自己还拿着钱包。许若见是无心发现钱包里的照片的。他和方安琪笑得很烂漫,似乎他往后余生的美好就是方安琪。她没了曾经那份小心思,只是有些感伤地笑笑,将钱包塞进了沈君既的衣兜。

    许若见将小手放在了他的眉头,轻声对他说:“你守护的angle现在过得很好,她没有忘记你,她希望你能好好的,快乐的,这样她才能更开心……”

    沈君既眉头舒展,许若见起身正要收回手,沈君既一把握住,迷迷糊糊地眼睛睁开一道缝,对她说:“不要走……”

    许若见没打算挣脱,她又坐下了,无奈地对床上那位糊涂的病人说:“我不是方……哎,算了,你什么时候又记得过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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