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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中部腹地阳州城(2/2)

    阳州有四大家族,分别为郑、吕、宋、孙,四家为阳州名望大族。郑府为燕国安阳候,吕府坐拥长江商会,宋府祖上为开国元勋,至于孙府不知是何故而崛起,但就是挥财如粪,施金作土。

    偌大的吕府占地近四亩地界,院墙清一色红窑宝砖。阳州红窑砖乃是宫廷御用,州际西北处有一座造窑厂,占据了大半块山头,矗立于阳州这片富裕土地近乎两百余年,却无丝毫颓败之势,每日来往客商、宫廷阉党不计其数,于是乎红窑银砖盛名遍布大江南北。

    吕宅外围墙最下层堆置古褐色云安大理血燕石,中层砌筑红砖重重叠叠足有一丈高,顶层铺盖青脂琉璃瓦,三种色泽质感相辅相成尽显雍华奢侈。

    正大门由两扇铜璧与玄铁先浇铸再精工压制的实心板打造,水火不侵,可谓固若金汤。门额上方三尺处悬挂着一面由黄金包镶住边框的沉香软木匾额,匾额上“阳州吕府”四字龙走蛇飞,涵有大福大运之气势。

    早在三十年前曾有一位途经此地的中年道人在牌匾下呆呆凝望了一个时辰喃喃说道,“此四字乃是陆地神仙所提,大富大贵,可招凤凰来栖,可保族人五十年安昌太平。”

    虽然时过境迁但正如那道人所述,吕府在这三十年来步步高升,飞黄腾达,果真有人间神仙保佑。

    吕靖缘等三人骑马抵达阳州城后,他先差陈修将于家小千金安全送回府,随后自己一个人在街上游荡,许久没回来,想看看阳州城多了哪些新花样,随便去找找平日里那几位风里来雨里去的好友。

    时值腊月隆冬,阳州身处中原北部平原,自然是大雪浩然,白日里来往商人游客甚少,大雪覆盖小半会,转眼又被人践踏,道路两侧松软白雪化作细长涓流交汇至排水沟槽,在当阳街角落处有一小小摊位。

    “正宗道法,算命卜卦,趋吉避凶,不准绝对不收钱!”一道士正襟危坐在紫木板凳上,一身洁白道袍,背面绘着一对首尾相对的阴阳玄鱼,高高的发髻插着一支有些年头的昏黄老玉钗,鬓角处留有几丝白发,飘飘若羽。

    眼前这道士看其面貌也就是不惑之年略微出点头,不同于寻常中年人的发福臃肿,道人身形消瘦,精神抖擞,颇有些仙风道骨,左右张望着,每当有人经过便卖足气力抬头伸脖子吆喝招手。

    “这位姑娘,你先别这么着急离开,我瞧见你眉心处泛着红点,此乃大凶兆!”那道士大喊一声,手掌在桌案一拍,把途经此地的黄裙女子吓一跳,道人一派道法渊博的模样,坐姿端庄严肃,颇有几分气势,且双眸炯炯有神。

    “大师,你说的真的?别是欺瞒小女子?”黄裙女子一脸狐疑,她是第一次路过这条街市,原本一心喜悦去探望母亲,半路被道士截下,顿时面色有些难堪。

    “大师,你这话怎么说?”女子半信半疑坐了下来。

    “姑娘,刚刚老夫掐指一算,姑娘家中可是有人生病?而且害病多时,久瘫不起,可属实?”中年道士将两口衣袖轻轻往上拉了拉,故作深沉,无比正经的盯住黄裙女子双眼。

    “咦,大师真是神机妙算,你怎么知道这些情况的,我并未对外人提到过呀?”先前尚抱有怀疑情绪,那道士一通说词却说的头头是道,所有症状疑难纷纷明面摊开。

    黄裙女子心中顿时忐忑万分,又隐隐约约涌起几丝惊喜,将掩盖好的竹篮放置在雪地上。

    “姑娘可仔细看我的那面旌旗上那碗口大小的字迹了?”道人抬手朝上指了指,微微咳嗽一声,用左手遮掩,卖出一副斯文。

    “正宗道法。”女子一字一字念出,那旌旗所挂的羊皮烂布就像平常人家的抹脚布一般,那几枚黑字就像膏药贴在布上,若不仔细观察,谁能看见那光明正大的四字真言。

    “不错,贫道出身于西川白龙观,乃是正统道教弟子。我刚刚观察到你身上有一丝端倪不详,出于一身浩然正气,祖师爷遗训不可见急不救、遇祸不除,故此在下才急忙叫停你,你可知眉心红印是何涵义?”

    “奴家不知,大师请讲!”黄裙女子此刻深信不疑,大燕国虽说是儒家学派的发扬地,一国之内可谓秀才满街遍地走,举人数不胜数,儒学昌盛却非一国独尊。

    一千年前曾有百家争鸣的鼎盛时代,其后在历史车轮的无情碾压之下,无数学派黯然失色,能在大浪淘沙之下幸存并光大的则被奉为治世显学。

    道家学派早在八百年前自南楚宝境传入中部燕国,长期以来在儒学繁缛且规矩颇多的教化统治下,突如其来的清致道学便很容易在燕国孕育茁壮,并成为了仅次于儒家的大教。

    黄裙女子一副身段还算曼妙,穿着不说多么奢华富贵,少说也是二等大宅丫鬟侍女此类人众。

    巴掌大小的脸蛋微微发红,一双汪汪明眸满是忧愁,两束柳眉紧皱差点挤在一处。

    一柱香前这俏皮的豪门丫鬟还是兴高采烈,被道人一唤一坐,便有了大祸临头的预兆。

    女子这下眉心倒是真有了斑斑红印,先不说道士所言是真是假,单论这几道红印定是黄裙女子自己造下的。

    “想要避凶获吉先压铜币十贯,这是老祖宗定下的规矩坏不得,少一枚则多一分凶险,对人对事都是劫难,我们道家讲究收人钱财与人消灾,若是不灵原数赔偿便是。”那道士越说越玄,原本兴致勃勃的他,天花乱坠一通,口水都说干了,缓缓喝下一口温热的茶水后却是保持沉默的表情。

    “大师,我只拿的出五贯铜钱,多出来的五贯真的是拿不出……”黄裙女子欲言又止,手指扣着裙摆,有些扭扭捏捏。

    “还是那句话,少一枚则多一分凶险,便宜的也有,只怕是不能根除元凶,你自己好好思虑一番吧,想好了再说。”道人说的风轻云淡,似乎不关己事,完全不上心,顺便招呼着来往的行客。

    “唉,那位大婶你等等,贫道看你目色漆黑,印堂发紫,怕有不祥之兆!”

    “牛鼻子老道,你说谁是大婶!眼睛瞎了吗?”

    “那大姐,大姐!你等等听我说完呀!”道人一脸无奈的望着那目光凶狠的中年妇人,难道自己方才说错话吗?救人积福也不对吗?于是乎一个人在那里唉声叹气。

    “那,那大师,我就给你十贯铜钱,一分不多一分也不少,这个我两个月积蓄,今天一举交代在这里,只为破财消灾,望大师能保佑我家人老小平安。”黄裙女子眸光一番挣扎,突然硬气,弯腰在竹篮内取出十贯铜钱,轻轻搁置在红木桌案上。

    “你母亲害病的原因并不是因为年迈而自然得病,乃是旁人捣鼓小人邪术,在你们一家三口每人身上种下祸根。你母亲年老体弱再中了旁门左道,不出一年必然一命呜呼,至于你和家中未满十六的妹妹体格硬朗,那邪术只会慢慢侵噬你等心智脏腑,不出十五年下场与你那五十七岁的老母亲将相差无几。”

    “那大师,请你一定要救救奴家啊,我们一家人平常对邻居亲戚一向都是极好,虽然不是大富大贵家室,却也挣良心钱过些安稳日子,未曾得罪他人,是何人如此迫害我们,大师您可要救救小女子呀!”

    黄裙姑娘双眼红肿,胸脯因情绪波动缓缓起伏,女子哽咽低语,左手握着绢帕时不时擦拭脸庞的泪珠,那副淡淡妆容因一场燕莺啼哭后显然有些花胡缭乱,道人试图平复那年轻姑娘的哀默,轻轻提醒。

    “姑娘不必这般哀怨,好好的漂亮姑娘哭的像个大花猫似的,贫道有对症之法,只需稍等片刻,那妖人所施雕虫小技难不倒在下。区区拙劣邪术,我为你画几道符咒,一道金光符,三道避邪符,三道平安符,保管一家老小平安无恙。”

    道人在抽屉里捣鼓半天,扯出七八张黄色符咒,将其平铺在桌案上,右上角处有一块碗口大小玉砚台,斜放一只牛耗玉笔,道人握笔在砚槽中均匀转下一圈,牛耗蘸满漆黑墨汁,道人又借木尺压住黄符,提笔随手画出几十道字迹,一气呵成,丝毫没有停懈。

    那架势俨若儒家学士,八张九寸符咒篆写隐晦玄文,女子看的愣愣发呆心中忧虑逐渐消失。

    “金光咒竖贴在你家大门靠内一侧门梁上,注意尽量避开视野。避邪符撕柔成碎末用沸水泡成茶,每日早晚三人各自喝一次,够用七日。三道平安符贴身佩戴,保管你一家人不受妖邪侵害,最后我在送你一道请神符,供奉在你家菩萨像一旁,八道符用法记牢了吗?”道人一字一句,讲述的详细清楚,生怕那小姑娘记岔。

    “大师,小女子记牢了,这保命的依仗我听的清清楚楚。”黄裙女子郑重的收起八道价值千金黄符,放至贴身衣物才肯确保万无一失。

    “承蒙大师厚恩,小女子大恩不言谢,告辞!”大雪愈发凶猛,女子裹了裹银丝棉衣手提竹篮消失在街市,天色就欲暗,所谓半月不开张,开张吃半月,用在道人身上是最合适贴切。

    “哇哇!”不知何时一乌鸦驻留在头顶一棵年迈枯柳上,道人抬手一望。

    “走走!你这晦气的东西,莫给贫道惹来倒霉祸端了!”道人在脚边挖出一块石子,朝乌鸦砸去,那黑鸟哇哇大叫离开道人视线。

    正当道人收摊时,有咳嗽声突然响起,一人影顶乘风雪而来,手执木棍,面色阴翳朝着道人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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