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清楚了吗?这幅北斗星图……由此便可知道玄剑宗所谋之大,远超我等想象!果不愧是十二宗派之首啊……”
只凭着这有限的信息,便把凌玄的星斗突进推导了出来;如果凌玄在这里,一定会写一个大大的“服”字给这位老人!
“这……伯父,您是要说道玄剑宗要占了这七处地方?不可能……这几处地方距离实在是太远了,这绝不可能!”
“是啊,不可能……所以我等七家只能寄于人下,仰人鼻息而活。”安老人很是愁怅。
“若是他人谋算的这星斗图,老夫确信是如尔等所想,是无可能办成的;但此计如是出自凌珑之手,谁敢说办不成?”
安老人这句话说出来,那几位家主再也无话反驳了!
法相不出,谁与争锋?说的就是凌珑!
说凌珑是法相之下第一人,不服气的人一抓一大把,毕竟,论起修为,比凌珑修为高的人可不是个小数目。但要说凌珑是元婴境斗战第一人,却是没人敢不服!
凭一己之力毁派灭门,当世元婴,就只她一人!
那史家主似是想到了什么,脸色苍白的问道:“伯父,丁三石如今在坊市外徘徊了已有三日,围而不攻怕是用心不良啊。”
“嗯。”安老人点头赞许道:“史家主是用了心想事情了;不妨再说说,丁三石这般行事意欲何为?”
“这个……”史家主犹豫片刻,道:“道玄剑宗征伐东离洲,十年八年之间是难以分出个胜负来的。依此星斗图所示,道玄剑宗所谋远大已是事实,但七地确实是相距甚远,顾思年即便攻了下来,怕也是要守不住的。
故而小侄认为,短时间内,顾思年当是占莫奈而望闪月;即首要在莫奈城站稳脚跟,再行图谋闪月谷,毕竟,若只守住一处,凭顾思年等人是可以守得住的。
但三宗无可能会让他轻易得手,因而顾思年肯定缺少时间建造守御阵法、禁制!故而小侄认为,丁三石来攻天门坊市,十有八九是在为顾思年争取时间!”
听到史家主的这几句话,有一位家主幡然大悟道:“这般说来,我等只要坚守不出,丁三石必然退去?”
这句话说得就有点臭不要脸了……
安老人不悦地瞟了那位家主一眼,忧心忡忡地道:“理是这么个理,如是他人,坚守不出确是可行,但丁小辈乃是六欲天魔啊……
面对六欲天魔行坚守事?老夫敢断言,不出一个月,方圆十数里,乃至数十里,必然是尽化魔域的下场!”
话说到这个地步,原本还有许多迷雾的局面已经明朗了。此时此刻,说这天门坊市已经到生死危急的关头都不为过!
“安伯父,既然这般不行,那般不可,我等七家岂不是在劫难逃了?”
“不尽然。”安老人道,“吾等面前之路统共有三,其一:人市两亡,其二,人存市亡或人亡市存,其三,人市两存。
七位家主,老夫非是决策者,该怎样选择便看尔等了。”
这还有得选择吗?
这还用选择吗!
七位家主共同商议合计了一阵,那史家主便拱手对安老人道:“伯父,我等定下了,选那第三路。”
“那便去吧,去与丁小辈商议投诚。”
什……什么!?
七大家主顿时石化!
万万没有想到啊!这所谓的人市两存,竟然是背叛上宗,改投外敌!
安老人知道自己这句话说出来,这七名家主肯定是无从适应,故也并没有继续往下说。
等过了一阵,见七名家主回过了神,安老人这才又开口道:“既然是仰人鼻息而活,那仰谁的鼻息不是仰呢?
数百年了,归元道宗能够给予我们的,都已经给完了;我们能为归元道宗付出的,也都付出完了。
老夫这一辈人中,到如今,已经死得只剩下老夫一人喽……你们这一辈的人,怕是也只剩下你们这几个了吧?
看看这幅舆图,再看看坊市外那只魔崽子。
再看看你们族中的小辈,能够接替你们扛起家族兴盛责任的人……在哪里?”
家族兴盛……
在这四个字面前,七位家主心中有一面墙壁轰然倒塌!
“伯父,小侄明白了!小侄这便出去寻那姓丁的商议投诚事宜!”
“胡闹!”见史家主就要出去,安老人怒声喝骂道!“你是去寻死么!?那魔物若是见着你就发难,谁救得了你!”
“这……”史家主戚戚然。
“待老夫去,尔等在此候着。”
“伯父!不可……”
“聒噪!老夫虽说没什么本事,但毕竟也是活了六百多岁的人了,什么样的风浪是老夫没有经历过的?应付一只魔崽子而已,如何能难得住老夫?”
安老人如今乃是元婴后境修为,面对六欲天魔,无论从哪方面来比较,确实是比只有元婴境初、中期的七位家主更具优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