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双柳叶眼中有着不解。
那颗高大的杨柳在巷口位置,即便树枝掉下也不太可能飘落在自家门口,再者来说昨夜风吹的并不算大。
男子放下竹娄,弯腰看着那条柳枝,用极为温和的声音轻轻询问到:“柳枝,你是不是想告诉我什么?”
不知想到了什么,回头看着已经被自己挂在院子里等待着风干的那些腌鱼,再低头看了眼地面那条毫无生气的柳枝,男子嘴唇止不住的颤抖了起来。
把那条柳枝轻轻放在院子里,开始在小巷中疯跑。
街口巷民都有些奇怪这个平日里温和儒雅的青年男子为何突然如得了失心疯一般。
......
毕四迁并未再多说上些劝说的话,看起来只是在喝粥,还不时在与许长安抢着那只小蝶中的腌菜。如果让外人来看就像是爷孙俩互相逗弄对方一般,场面显得异常温馨,和谐,还有些寒冷...
一碗米粥很快吃完,毕四迁抬起衣袖随意抹了抹粘在胡须上的米粒,咂着嘴似有回味。
抬起头来看着杨贺九老脸很是慈祥的问道:“九先生,可否?”
说着话还指了指自己面前已经空了的那只粥碗。
杨贺九领会到了他的意思,并未说些什么,只是点了点头,左手拿碗便要起身,可他只是刚起身就觉着有些不妙。
忽然察觉了什么,身后椅子瞬间迸裂,化为齑粉。
双脚一滑便来到了白衣老者的侧方位置。
没有犹豫,左手张开五指,连带着那只空空的木碗一掌向着毕四迁的肩膀轰了过去!
同时右手唯一那根食指重重按在了许长安的后心位置,手指由上及下快速滑动。
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看似行云流水般的操作,但却为时已晚。
强者交手往往只需一瞬,而这一次正是杨贺九起身的那一瞬。
结局似乎已经注定。
木碗被积压,开始急速变形,破碎。
伴随着那一掌传来的闷响,以及木碗破碎的独有声音。毕四迁从进入这座城开始,一直堵在心头的那口老血总算是喷了出来。
从院子里摇摇晃晃着站起身子,他无法想象这位从少年时期便陪伴在院长大人身旁,不曾与外人接触过的青年男子为何会这么快的就回过神来察觉到自己的动机。
更不明白他又如何会为了一位刚认识两天不到的少年孩童便可以毫不犹豫的对自己这位御灵司的司正大人动手。
他认为杨贺九根本就察觉不到自己的动机,因为他并没有直接一掌拍下让许长安瞬间毙命,而是改了另外一种方式来掩饰自己做了什么。他还认为即便是自己做了什么,杨贺九也不会为了区区一位少年来与自己动手。
他认为自己的掩饰已经做得足够好,可他发现自己还是小看了杨贺九。
为此他付出了巨大的代价,换来的也只是出了心头的那一口恶气而已。
至于那位脸色苍白,鼻眼不停渗血少年的生死,他根本就不会考虑,甚至也不会把它算在自己的收益之中。更甚至,如果出手之前就知道自己哪怕是会有一丁点的风险他都不会选择出手。
少年若死他不会有任何欣喜,少年若侥幸存活他也更不会有些许的遗憾。
那条命不是他出手的目的,他的目的只是为了发泄憋在心头的那口恶气。
好比幼小的孩童,受了委屈生气之后在巷口不停踢打一颗高大的柳树只是为了发泄。至于踢死了几只或是一群蚂蚁之类并不会算作是自己的战利品而心情稍微有些好转,更不会去在意是不是勾起了杨柳旁边,隔壁院子里一位青年男子的回忆。
他需要的只是发泄。
擦掉嘴角的血渍,来不及管顾深深刺在自己肩膀位置的那些木碗碎片。以最快的速度离开了这间院子,逃离了这座城。
身形极为狼狈。
反观许长安的情况,则更是危急许多。
那双饱满的双眼显得愈发饱满,饱满到将要溢出一般,血渍顺着眼眶向下慢慢流去,一张幼脸恐怖异常。
身体更是烫的通红,后背汗如雨下。
有两道极为霸道阴邪的气息在体内不停的上下窜动。
这种感觉就像是有两条黑恶的鲶鱼在自己的身体里不停的游走吞噬一般,很痛苦,却不止是痛苦,其中还伴随着少年对于死亡的恐惧。
少年面目狰狞,全身却又动弹不得,下场仿佛如那些待人宰割的鱼肉一般。
可这种吞噬并没有就这么持续下去。
第十四章 一木难扶(第 1/2 页)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