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次挥剑,都有一抹红缨带着刺破这苍穹的气势向天空斜飞而去,都有一匹高头大马忍受不了传来的剧痛悲愤向后倒去。
伴随着每一次挥剑,那条弧度内的秋雨都会被瞬间扫空,星碎剑鞘击碎枪尖的刺耳声,重重拍到战马身上的闷响声以及马匹倒地不起的嘶鸣声不绝于耳。
仿佛在这片战场中,风声雨声以及雷电的轰隆作响声再也融不进来。
那一把黑伞在这方战场中不停蔓延而过,如一朵朵绽放的黑莲,遮挡着天上的秋雨和地面上溅起的泥水。那一柄蓝色的剑鞘在那些骑兵之间不停的穿插舞动,如天上流转的星河,拍打击碎着二人周围的一切。
长剑仿佛吸收容纳了天上众星,每一次击打都如同流星陨落朝着那些看似强壮的战马重重的轰了过去,而那位挥剑撑伞的青年男子好似有用不完的力气。
许长安始终也无法明白,这些力气究竟是从哪传来的?而且那柄看起来单薄的剑鞘又是为何如此坚韧?
不止许长安想不明白,那些倒地的战马和战士以及接着包围而来的骑兵都想不明白这个问题。
仿佛有着一股神奇的力量,从杨贺九的腹部发出,传到周身,再传到那把剑的剑鞘上,经由剑鞘连带着那股力量狠狠的拍打了出去,他们并不知道这是本源灵气,却也可以猜到出一些。
他们始终都不愿,也不敢相信战场冲杀无往不利的大昌铁骑在那把长剑面前居然会如此的不堪一击。
他们认为即便是位上三境的大修行者也不可能如此轻描淡写的如拍打一只苍蝇般便把那些向前冲刺的高头大马拍倒在地。
可直到现在,那位黑衣男子的剑还并未出鞘!也并没有展现出大修行者的丝毫能力,看起来就像是一位力大无穷的男子,仅仅凭借着身体力量在战斗一般,城北的那位能够做到如此,可杨贺九不会,他修的不是武道。
战斗能够进行到如此只是因为杨贺九今天的消耗太大,与许长安体内的那两团气息博弈费了他很大的精力。
从泥水中挣扎起身的那些战士更不知该如何去应对这场战争,没有了胯下的战马,亦没有了锋利的长枪,空手与那名男子搏斗,他们不认为会有丝毫胜算,事实上即便有了那些他们也很愿意相信自己不是对手。
倒在二人周围的数匹战马阻断了那些骑兵冲锋的道路,杨贺九却并没有利用这个时间稍微回复一下,而是纵身越过那些高头大马。
周围的战士们见状稍微松了一口大气,心想着这位大爷总算是要走了,他们也更加理解为何这些天来只是围城,并未有攻城的号令下来。
可下一刻,他们便发现自己真的是异想天开,一名骑兵直感到一阵阴冷气息而来,接着看到的是一双黑色完美的眼睛。
可那双眼睛的目标并不是自己,依旧是胯下的那些战马,那位青年男子似乎对于这些战马和长枪情有独钟,每一次挥剑,每一次破碎,都是击打在战马的身上和那些长枪的枪尖位置。
如果是战时,这种打法是为双方都不齿的行为,因为战马是极为稀有的战利品,而人不是。
现在他们却并不会鄙视杨贺九的这种行为,没有人想被那柄长剑拍到自己身上,可那柄长剑总得找到目标才是,也就只能是胯下的战马和他们手中不断被拍飞的长枪。
杨贺九的想法很简单,他不是为了杀人而来,若是如此星碎早已出鞘,他为的只是让那些战士不能再攻城,能够如此做法不只是威慑,还是为了让他们间接的损失战斗力。
没有战马,没有长枪,那这支原本强大的骑兵也就不能再称之为骑兵。
如果这场战斗是发生在靖国,靖国的那些士兵一定会毫不犹豫的跳下马,放下枪,躲的远远的来观看那些战马的悲惨遭遇,为那些倒地的战马们默默在心头祈祷,可作为大昌铁骑的尊严告诉他们绝不能如此!
所以......他们逃了。
拉起倒地没有战马的友军,多数是二人同骑一马而去。
逃到了城东,见那些营帐内并无自己的同僚后开始转而向城北逃去。
逃的狼狈,但却士气不减反而双眼异常明亮,因为他们发现了新大陆,并迅速的加入进去。
雨水越下越大,周围却并没有丝毫的血迹,只有那一片片被踩踏出来的污泥,和那些骨头碎裂的战马。倒地的数十匹战马奋力挣扎,却始终无法再站起身来。
若是明天有早起的城内居民,来到城外或许可以有些意外的收获。
这才是真正的兵不血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