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碗中纯澈的酒水,有些害怕是那种烈得辣喉咙的酒,便小心翼翼地微微抿了一口。
酒入口很顺滑,微甜,味道挺像之前常喝的醪糟,但更香些。
杨小央放下心,又喝了一大口,便觉一股暖意在腹中流淌。
杨小央一边给鞠夜阑也倒了一碗,一边赞叹道:“村长,您这酒味道可真不错,与别地的也大不一样,您是怎么做的?”
村长闻言乐开了花,摸着胡子大笑道:“小兄弟你有所不知啊,我们村因为地处阴寒,时时要靠酒暖身。
村里家家都酿酒,人人都能喝,下至五岁的娃娃,上至老夫,都能饮上这半坛。
小兄弟你要是想知道怎么酿的,等会儿来老夫家里,老夫与你好好说说。”
杨小央连忙摆手,“不必了。”他可懒得去了解。
不过有一说一,这酒劲味柔和,确实是老少皆宜。
“村长啊,我还是喜欢喝烈一点的,你们有没有?”李从文大大咧咧地问道。
杨小央脸一抽,觉得李从文无礼了些,不知村长会不会因此恼怒。
谁知村长大笑着拍了一下桌子,“好!我看诸位年纪偏小便拿了罐绵酒,不成想原来李公子和老朽一样,爱喝那烈酒。老朽现在就回去拿我那坛放了四十年的陈酒来,让李公子好好尝尝。”
杨小央悄悄翻了个白眼,这村长年纪不小,人倒是豪爽得很。
李从文扯住了起身想走的村长,摆手笑道:“欸,不急不急。咱们先吃,吃完我去林子里弄头鹿回来,到了中午我上您家去喝!咱们一醉方休!”
村长听了哈哈大笑,连连说好。
杨小央看着李从文,有点想打他。明明他能弄到鹿,之前为什么要打发自己去?
杨小央打定主意,等会儿要是李从文叫他去打鹿,他坚决不同意。
李从文把一只脚踩在凳子上,一手拿着筷子,一手拿着干饼,偶尔还要大饮一口酒,吃得快活无比。要是放别人身上那就是坐没坐相,吃没吃相,放他身上倒是生出种肆意洒脱的境味来。
杨小央不怎么需要吃东西,也就吃了几口菜便停下了,鞠夜阑吃的也少。
只是让杨小央奇怪的是村长也没吃几口蛇羹,只是吃了些野菜。
杨小央笑着问道:“村长怎么不动筷?可是这蛇羹不合口?”
村长摆摆手,面有苦色,“非也非也,这蛇羹着实鲜美无比,老朽这辈子都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只是这蛇肉性阴,我们村又常年阴寒无比,老朽不好多吃,小兄弟莫要见怪。”
杨小央恍然,想起之前鞠夜阑说过柳树性阴。
鞠夜阑又追问道:“那村长可知这附近为何有如此多的柳树,我观其约有三四百里了。”
村长眉头一锁,“其实老朽也不知啊,据老朽的爷爷说,是大概百年前才开始有的如此多柳树,之前并无那么多。”
鞠夜阑点点头,微微低头沉思。
杨小央看到已经吃了大半碗蛇羹的李从文还想再吃,有些担忧地说道:“从文,那你也别吃了,别到时候吃出个好歹来。”
李从文猛喝了一口酒,手一挥,大声笑道:“本公子一身阳刚正气,区区阴性蛇肉能奈我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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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炎二十四年,春,南疆。
杨启在寨子里已经待了一个多月没回去了,天天跑楚袖家里蹭吃蹭喝吃,日子过得好不快活。
“杨大将军今日又来了啊。”楚袖静静地看着已经在餐桌前坐好的杨启,面带微笑地说道。
小花此时正坐在杨启旁边的凳子上,歪着头看他。
杨启坦然面对两道虽无明显情感,却饱含鄙视的目光,轻笑一声,问道:“楚袖啊,上次给你抓的那只冬梅雀是不是跑了?可还想要?小花啊,上次吃的那条南鲈可还鲜美?是不是很久没吃了?”
楚袖表情没有变化,也没回应,只是默默给杨启多盛了点饭。
小花听了也不再看他,低头舔了舔爪子。
二人一猫谈笑着吃饱了饭,便准备出寨去抓鸟逮鱼。
只是刚到寨门口,就看到一人从寨子外向他们跑来。
“二弟啊,你怎么来了?”杨启笑着打了声招呼。
许黎怒道:“我就没见过你这么玩忽职守的主帅!御林军的兄弟们都问我你去哪了,你要我怎么说?难道我要告诉他们你在一个寨子里偷懒?他们听了怕不是会造反!”
杨启上前拍了拍许黎的肩膀,“什么叫偷懒?反正最近也没什么事情做,在此陶冶情操岂不美哉?”
徐黎拍开杨启的手,从怀里拿出一封信塞到他手里,“这是北王公孙礼的信,说北疆已经准备好了。”
“这么快?”杨启有些惊讶,打开信扫了一眼就放进了怀里,“哦,你替我回信吧,就说让他再等两年。”
杨启说完就带着楚袖和小花头也不回地走了,只留许黎一人愣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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