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玉,你来迟一步,她已经回去了。”陆云起身笑道,“今晚备上好酒,我们吟诗作赋,何如?”
高珣点点头,笑道:“也好,就让士瑶在旁抄录,我正想看看他所写的行书。”
陆玩含笑不语,心中也开始盘算起来,赈灾这差使说不好也是不好,说好也是好,有时候要懂得抓住时机,当然更重要的是借此获取最大的利益,不然烫手的东西只能丢的远远的。
宴席间,他们不再谈朝堂之事,而是对月吟诗,甚是欢畅,酒过三巡,席散了,陆玩亲自送高珣出府,望着牛车离去,他就转身进去,直接走至陆机的书房。
“士瑶,今日他喝得微醺,倒像是在借酒消愁。”陆机摇头笑道。
陆云手里把玩着两个核桃,示意仆婢退下,又看向陆玩,问道:“士瑶,你对赈灾之事有什么看法?”
“无非就是有人出粮,有人出力,或多或少罢了。”陆玩淡淡说道。
陆云悠然自得的喝着茶,似乎在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清河崔氏、琅琊王氏、河东裴氏等北方大族均已拿出了粮食,现在又要让他们出力,他们怎会心甘情愿?”
陆玩慢慢说道:“我们江东士族这次没有出粮,那么出力的事自然会甩给我们。”
“可是泰山那边太过复杂,又紧挨着临淄,羊氏向来与齐王交好,所以各大士族才不愿趟这浑水。”
陆机轻轻一锤桌面道:“江东士族本来就在洛阳处处受排挤,若真是去了泰山羊氏的地盘,只怕更是举步维艰了。”
昔日泰山羊徽瑜嫁与司马师,以司马昭的次子司马攸过继为子,之后又被尊奉为景皇后,司马攸对她很是孝顺,有这一层关系在,羊氏自然与齐王走得近一些。
“只要能找出他们泰山羊氏的把柄,这差使也就不难办了。”陆玩镇定自若的说道:“泰山太守羊邈迟迟不开府库发放粮食,这就有些奇怪了,顺着这条线查下去,只怕还能有更大的发现。”
陆云猛地把手里的一颗核桃掷给陆玩,陆玩稳稳的接住,略怔了怔。
“士瑶,你觉得我和兄长哪个更适合去?”陆云一脸坏笑的问道。
陆玩微笑说道:“自然是二堂兄了,之前你可是出京补任浚仪县令,在那里没有案子能难倒你,如今去泰山,也是没问题的。”
“士龙,你果真想去吗?”陆机皱眉问道。
陆云喝了一口茶,含笑说道:“这就要看他们开出什么筹码来了。”
“郭彰后面就是贾后,如果他们能够给二堂兄外放,任州别驾之职,过个两年回京来让你坐上尚书郎这个位置,这样的交易才算公平。”陆玩淡然说道。
陆云哈哈一笑,“士瑶,如今连我的心思你都能猜透了,我都有些怕你了。”
陆机沉思半晌,然后说道:“昨日我见到了郗道徽,他说郗遐没有回洛阳,反而跟随钟别驾去往泰山郡了。”
“郗遐也去了那里,真是有意思。”陆云笑道:“他倒是会凑热闹,跟他叔父的性情截然相反,不过我喜欢他的洒脱随性。”
陆玩勉强一笑,躬身告退,刚转过身去,想起手里的那颗核桃,很是调皮的反手掷向陆云,没想到陆云早有提防,伸手接住。
“还想偷袭我,这速度也太慢了。”陆云一脸可惜道。
陆玩口中喃喃道:“我才不像郗遐那样喜欢捉弄人,他不回来才好呢。”说完快步走开。
陆云有些不解,问道:“士瑶和郗遐关系有那么糟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