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转身准备离开之时,孟广义突然叫住了他,语重心长的说道:“子修,我希望你可以做的比你的兄长还要好,让你们楚氏挤入士族行列,这不光是他的期望,也是我的期望。”
楚颂之紧咬下唇,回首笑道:“请大人放心,子修自会竭尽全力。”说完缓步离去。
孟广义脸上流露出满意的笑容,口中喃喃道:“我相信你会做到的。”
次日清晨,一座富丽的宅院中,几名婀娜的婢女正端着食盘走入后院,在小花厅内,一位四十多岁的长着国字脸的男子正斜倚在榻上,身边的妙龄女郎正在抚琴,琴声宛转悠扬。
婢女们也陆续走进来,小心的将一盘盘菜肴放于桌上,然后又垂首退下。
这时,有一掾吏急冲冲跑进来,躬身禀道:“大人,不好了,孟府丞死在家中。”
“什么?”此人正是羊邈,他满脸惊愕,猛地起身,竟感觉一阵晕眩。
“还有.......还有府库里的赈粮在一夜之间竟然全部消失不见了。”
这接连的祸事瞬间袭来,羊邈扶额大叫一声,立时昏厥不醒。羊府上下乱作一团,府衙内更是人心惶惶,这件事发生的太过突然,让大家一时间手足无措,羊邈又是一病不起,往后赈灾之事又该如何?
泰山郡的纷乱还在持续中,与此同时一辆牛车正徐徐驶在官道上,后面还跟着十几名随从,车夫旁坐着一名书童,却见他回头掀帘笑问道:“道儒小郎君,前面就是济阴郡了,真的要在附近改道吗?”
“嗯,我可不想走到济阴郡的地界,那里只怕连猫儿狗儿都不干净,绕小道便是。”崔意微微睁目,轻声说道。
在崔意看来,不止离狐县有诸多诡异,就连整个济阴郡都不安宁。
他对荥阳郑氏向来无甚好感,传言郑氏族人独得墨家机关术,祖宅里也暗藏机关,整日神神秘秘的,郑沐作为济阴太守,百姓甚是敬重,崔意却觉得郑沐此人表里不一,尤其是在上回经过济阴郡时发现一件颇为惊奇的事。
当时郑沐正乘坐牛车行驶在街头,有几个叫花子上前行乞,他很是好心的命人去旁边食肆买了一些熟食,送给那些叫花子,也许是他们饿极了,很快就狼吞虎咽的吃完了熟食,不成想没过半晌,这些乞丐就毒发身亡,惨死街头。
经过调查后发现,原来那老板是想要毒杀郑沐,偏巧郑沐将那些熟食送给了乞丐吃,才逃过这一劫,于是郑沐命人逮捕了那黑心的老板,下令处死。
可崔意却暗中查出了事实真相,在几年前郑沐为了兼并土地,害得他家破人亡,自此他便隐姓埋名,伺机寻找报仇的机会,不料还是造化弄人,让他功亏一篑。
覃思在前面岔口,便示意车夫走小道。
崔意觉得无聊,于是抽出一封书信,还是雨轻之前派人送来的,信上说她已经返回了洛阳,还问他蜜三刀可有吃完,他是否也该来洛阳了,皮影已经收到,正在编排有趣的故事等等。
“她住进了裴家,如此甚好。”崔意唇角漾起一抹淡笑,好像是得到了一个好消息。
这条小道两旁树林茂盛,风吹动树叶,沙沙作响,伴着鸟鸣啾啾,人的心情也变得舒畅起来。
此时崔意下了牛车,迈着悠闲的步子,望向四周,覃思和随行护卫则跟在后面。
快到午时,阳光有些刺眼,崔意单手扶额,准备坐回牛车里,却隐约听到两人的声音。
“阿福,你怎么样?”
“小郎君,那伙山匪实在可恨,金银细软全都被他们搜刮去了,还把咱们吊在这里,再想不出办法来,渴也要渴死了。”
“你先别急——”
崔意循声而来,仰头一望,却见两人被网住,像是倒挂的虫茧一般吊在树上,好生有趣。
“怎么是你,你不好好待在临淄,反而被弄成这副可怜模样,真是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