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走来一位青裙少女,她含羞问道:“你........你在哭吗?”
“我只是迷了眼睛。”卫玠口中喃喃道,不一会便眨了几下眼睛,似乎好些了。
那少女愣愣的站在那里,心扑腾扑腾跳的极快,脸颊绯红,她摇了摇头,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
“你怎么了?”卫玠好奇的问道。
少女不再摇头,而是抬眸望着他,细声细语说道:“瞻彼淇奥,绿竹猗猗。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瑟兮僩兮,赫兮咺兮。有匪君子,终不可谖兮.......”
“为何要对我吟诵?”卫玠对眼前少女的行为大为不解。
“因为你就是如美玉般的高雅君子,不是吗?”
少女鼓起全部的勇气,说道:“我叫宝儿,希望你可以记住我的名字。”说完捂着羞红的小脸,转身就逃走了。
卫玠微怔,她这是在对自己表白吗?虽然他年少时乘坐羊车到街市去,被许多人围观,但随行护卫从不曾让他们太过靠近,总是隔着几尺的距离,更不会有女郎大胆到当众表达爱慕之情。
他一边思索着,一边继续往北厢房走去,偏巧这一幕被雨轻和庾萱看到眼里,她们都惊愕不已。
“那个真是宝儿?她对着陌生人竟然不口吃了,真是太奇怪了。”庾萱惊道。
雨轻摇摇头,笑道:“她刚才分明就是在给卫玠表白,没想到今日还会上演一见钟情的好戏,我编排的那些剧目瞬间就被比下去了。”
正说着滴答滴答的雨珠飘落在地,庾萱赶忙拿手帕遮挡头顶,噘嘴道:“什么好戏,马上我们俩被淋湿,就变成她们眼中的好戏了。”
雨轻咯咯笑起来,拉着她的手,二人很快跑回屋内,好在雨下的不算大,她们也没淋湿多少,不过架不住几名小婢不停劝说,她们只好赶快去换衣裳。
雨雾弥漫,春雨如花针一般飘落在屋檐上,又顺着屋檐落下一排排水滴,像美丽的珠帘,祖涣倚着栏杆,笑道:“现在你该明白为何道儒兄和子谅兄关系越来越疏远了吧。”
傅畅淡淡一笑,伸手接住几点雨滴,心道:原来昔日武帝最先选中的是崔意,可惜崔意的父亲当场婉拒,说一名相士曾言此子命里不该早娶,武帝无奈,才又挑中卢琛,后来荥阳公主薨了,卢琛也回了范阳祖宅。
而崔意的父亲又因杨骏之事获罪入狱,这其中曲折,旁人怕是难以知晓的,不过崔卢两家同气连枝,世代交好,绝不会因为一些无谓的旧事而互生敌意。
至于崔意和卢琛,他们二人都是深藏不露之人,静水深流,闻喧享静,郗遐亦是如此。
“世道兄,这些新颖的剧目肯定又是雨轻编写的。”祖涣望着这濛濛细雨,说道:“她的人缘真是好,竟还结交了道儒兄。”
这话里带着几分嫉妒,又有多少懊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