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文风面带惧色,目瞪口呆,因为那男子的身体飘来飘去,时不时悬浮在半空中,完全不用脚来移动,他的后背不觉发凉,盯视着那男子手中的信。
“你猜这是谁写的信?”男子拿着书信在他眼前慢慢掠过,似乎在等待苏文风的回答。
“不......不可能,马陵怎么可能留下书信?”
苏文风使劲摇头,伸手就要去抓那封信,不料那信犹如鹅毛一般不停的在空中翻转,他越是拼命的想要抓住它,它就飘动得越快,任他再怎么追赶,都是难以够到的。
“不管这书信是真是假,我都不怕,马陵活着的时候我尚且都能让他认罪伏法,死了我还怕什么?”
苏文风咬了咬牙,自恃八字重不惧鬼神,也不再费力去抓那封信,眼前不过是金南望那个蠢材的鬼魂,他又能翻起多大的浪。
“苏文风,马主簿临死前那绝望而愤恨的眼神,你可还记得?他说就是化作厉鬼都不会放过我们,我已经遭了报应,那么你呢?”
苏文风冷笑道:“真是可笑,金南望你怨不得别人,是你老婆不守妇道,暗害于你,与我何干?至于马陵,你说是我下的命令,可动手的人总归是你,如今你已经死了,谁来指证我呢?”
男子又飘至门口,好似要离开一样。
“本来我是打算找人结果了你的性命,可偏巧老天助我,省了我的麻烦,也许是祖宗保佑,我苏文风每次都能化险为夷。”他重新展开那幅画像,竟怔住了。
这幅画像瞬间变成了白纸,他双手微颤,画像脱落,欲要夺门出去,可是眼前却出现了两个人的身影,堂内的灯火随之亮起,正是陆云和钟宁,他们身后还站着一队官兵。
“我看苏狱曹还是跟我们去府衙走一趟吧。”陆云淡笑说道。
苏文风此刻心凉了半截,再回首望去,堂内除了已被吓晕过去的妻子,再无旁人。
府衙大堂内,郗遐已然坐在一边,悠然的喝着蜂蜜水,余光扫过另一边的汪京,笑道:“汪长史,不如我让人给你冲一杯蜂蜜水,喝茶总是太苦涩了。”
“不必劳烦季钰小郎君了,喝茶能提神,深夜审案,人可不能太迷糊。”汪京勉强笑了笑,然后闭上双目静坐养神。
郗遐轻笑一声,不再理睬他,仍旧望向门外,算来桓协和阿九也该回来了。
过了一盏茶的功夫,陆云和钟宁缓步走入大堂,几名衙役带着苏文风也随之跟进来,汪京根本没有抬眼看他,仍旧喝着茶。
待陆云和钟宁落座后,苏文风自觉跪地,垂首不语。
“苏狱曹,金南望去狱中杀害马主簿,可是受你的指使?”陆云开门见山的问道。
苏文风点头承认,没有半句辩驳。
“你为何要杀害马主簿?”陆云直视着他,问道。
苏文风涩笑,“我当狱曹已经有些年头了,要不是马主簿几次三番的在羊太守面前诋毁我,我的官职好歹也得往上升一升了,既然他伙同孟府丞侵吞赈灾粮,入狱招供,我报复他有何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