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轻,今日钟兄的诗作最佳。”陆玩淡淡说道:“他住在裴家,还真是神清气爽。”
“钟雅只是暂住一段时间而已,其实他是个十足的吃货。”雨轻微笑问道:“士瑶哥哥,你平日除了写书法或者作画,还喜欢什么呢?”
陆玩笑而不答。
“望远镜还有万花筒,我看你也不是太感兴趣........”
雨轻思索一会,眼眸闪过一丝亮光,嫣然一笑:“我知道送你什么了,之前你送给我一颗避瘴珠,所谓无功不受禄,我总要回礼的。”
“我不需要你的回礼。”陆玩略觉不快,轻叹一声。
“哦,那就不送了。”雨轻回答的倒是干脆。
陆玩的目光平静而温和,问道:“说出去的话还能再收回吗?”
“士瑶哥哥,你放心,我肯定送你一个独一无二的礼物。”雨轻凝视着他,粉唇轻抿,心道:我希望士瑶哥哥待在洛阳也能感觉心情舒畅。
对于这些江东士族而言,他们选择离开家乡,奔赴洛阳,都是为了各自的家族,他们的快乐与否,真的显得微不足道。
陆玩眼神清澈,俊秀的脸庞上掠过一丝优雅的笑意,在他心底,雨轻就是他的快乐。
而在泰山的某一处小院落里,丈夫的被迫离开却成了他妻子心里最大的痛,整日里疯疯癫癫的,竟还有人一直在附近盯视着她。
黄昏,一座小寺院孤独地坐落在城郊东南方,余晖映照下,佛祖殿上的“大雄宝殿”四个大字苍劲有力。
一位年长的老者正盘坐在蒲草圆座上,手上一串念珠,敲打着木鱼,微闭双目,口中还在念诵佛经。
这时,一名身材高瘦的寺僧走过来,双手递上一锦盒,含笑道:“住持,汪施主今日命人送来了一盒上等的檀香。”
“退回去吧。”老者神色淡然,仍是闭目诵经。
寺僧颔首道:“汪施主也是虔诚拜访,住持何必拒之千里?”
“戒嗔,休要多言。”老者缓缓睁目,喟叹道:“他并非良善之辈,你不该收下这盒东西。”
戒嗔垂首回道:“徒儿明白了。”说完端着那锦盒转身离开大殿。
寺院后院设有小门,专供运送菜蔬之人通行。今日送菜迟了些,两名僧人便上前询问那位驾车的宋伯。
“驶到半路上,车轱辘坏了,重新又换上备用的,所以耽误了一些时间。”
宋伯笑了笑,就开始把一筐筐的菜蔬卸下来,两名僧人便将这些全部搬到厨房里去。
“他们已经走了,你可以下车了。”
宋伯伸手扒开两捆干柴,下面却藏着一个荆钗布裙的妇人。只见那妇人小心的跳下牛车,颔首道:“多谢宋伯。”
“接连几日你都出不了城,如今还是快些去找主持吧,我就在这里等着你。”
宋伯每回送菜的时候都会捎带着这妇人,他们是街坊,交情不错,这里的主持又是妇人的堂伯,借着这层关系,他才得以给寺院提供菜蔬,做点小生意,维持家计。
妇人微微点头,疾步朝前殿走去。她的心里还是惴惴不安,自从她的夫君离开家后,他们夫妻之间的联络就是借助这座寺庙。
只是现在快至天黑,恐怕难以回城了,好在宋伯在城郊有个茅舍,可以暂住一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