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三个,这也太少了吧,桓兄还有四五个,听说他还养着外室。”
雨轻摇了摇头,用小勺搅动着碗里的鱼汤,说道:“辛兄,我看你和郑翰走在一起,以为你们都是纨绔子弟,没想到你竟是如此淳朴之人。”
“哈哈哈!”辛歆大笑起来,后背一阵疼痛,他双手伏案,稍缓了一下,才说道:“我已经议定了亲事,未婚妻是汝南安成周氏之女,之前已经打发了几名侍妾,现在的这三个都是老实本分的,我才留了下来。”
“我上回在铜驼街的酒楼上看到一名胡婢,长得甚是美艳,还弹得一手好琵琶,可惜被七个粗人欺凌。”
雨轻不由得叹息道:“想来异域女子在洛阳茕茕孑立,无依无靠,即便是被卖到大户人家做奴婢,也难逃厄运,毕竟世间没有多少像阮咸那般的痴情郎,愿意纳鲜卑女奴为妾。”
辛歆目光里划过一丝哀伤,自倒了一杯酒,喝了一口,苦笑道:“雨弟,身为世家子弟,总有许多无可奈何,过几年你也会经历这些的。”
雨轻还想要再说些什么,不过崔意摇头示意让她不要说话。
“越前兄,你的哥哥去哪里了?”崔意转移话题,淡笑问道。
辛歆神情失落,抚着肩膀,轻声道:“大概又去找彭祖兄了。”
这时,有人气急败坏的闯了进来,却是羊鳌,他冷声道:“越前,帮我去账房那里先支一千两,我有用。”
“哥哥,父亲昨晚刚说过,不许我们再去账房那里随意支取银两,你难道睡一觉就忘了?”辛歆缓缓起身,看向辛鳌,有些无奈。
“越前,你还是不是我亲弟弟,昨晚要不是我趁机溜去请奶奶过来解救你,只怕你今日根本下不了地。”
辛鳌很是不耐烦的催促道:“赶快派人去账房,就当我借你的,改日肯定还上。”
“辛鳌,从你嘴里听到还钱二字还真是稀奇,你从去年到今年,在我们崔家的酒楼还有赌场总共所欠下的一万六千两,准备何时还上啊?”
“道儒,我说过要还就肯定会还,难道我们辛家还赖账吗?”辛鳌直接坐下来,也喝了口酒,完全是有恃无恐的样子。
“我今日到辛府,就是要拜见令尊大人,顺便说一下你的那些烂账。”崔意睨视着他,寒声道。
辛鳌听他说要见自己的父亲,心里就生了几分怯意,上个月因他酒后胡言就被父亲鞭笞过,养了大半个月才算好,如今再挨一顿打,岂不跟那个刘绥一样倒霉了。
想到这里,他立时转换了态度,笑道:“道儒,你先不要同我父亲提这件事,我弟弟才挨了一顿鞭子,你总不忍心看着我们俩真成了一对难兄难弟吧?”
雨轻扑哧一笑,刚夹起来的羊肉又掉落盘中,她早已察觉出辛歆的后背多半有伤,方才他笑过后脸上流露出明显的痛苦,此刻辛鳌再次把他挨打的事情挑明,他们还真是一对日常互怼的亲兄弟。
“哥哥,前些阵子你又买了一处私宅,那笔花销可是我帮你设法填上的,至于你欠的崔家的那些账,我也是无能为力了。”
辛歆很是不满的站起身,因为后背有些痛,他不愿在这里久坐,准备先行离开。
“小蝶,你真的看到辛鳌回来了?”
“少夫人,我看得真真的,就是来越前小郎君这里了。”
“辛鳌,看你这回往哪里逃!”
这两个女人的声音渐渐传来,厅内的辛鳌明显坐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