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司马遹那时正跟着左贵嫔认真学习书法,并没有留意蒯错从殿门前走过。
“子猷(蒯错字),你终于回洛阳了。”
房间里焚着香,窗外还下着淅沥的小雨,夏末雨水天气渐渐变少,闷了一上午,这会才下起了雨。
许奇见他一脸疲惫,便笑着让他坐下,他却摇了摇头,略显沮丧的说道:“我劝过他做事不要太心急,可能他没听进去吧。”
“娄修的事我已经知道了,这不怪你,只能怪他刚愎自用,不想办法统合襄阳几大豪门望族,反而给我捅出篓子来,死在襄阳纯属是他自找的。”
话里带有些许恨铁不成钢的意味,虽然顺利剪除了荆南地区的部分宗族,但是司隶校尉派去荆州的暗探却在短短几日内全都被清除了,到底是谁在背后出的手,许奇猜不出,连蒯错也是毫无思绪。
蒯错神情一肃,沉声道:“许先生,我刚进到洛阳,就听到一个消息,说谢淑妃在前两日薨逝了。”
蒯错见许奇沉吟不语,不禁又问道:“此事不会——”
“这件事发生的有些突然,太子殿下还沉浸在悲痛之中,你可以和士文(王恺之侄)一同去东宫看看他,好好安慰一下他,有时候人会因为伤心而失去理智和判断力,他身为太子,任何时候都应该保持清醒的头脑。”
王士文乃王虔之子,王虔是王恺的兄长,王士文如今担任右卫将军,和太子左卫率陈征是同窗好友。
蒯错颔首道:“子猷明白了。”
院落里,绵绵不断的雨敲打着宽大的芭蕉叶,一个身穿月白右衽广袖长袍的年轻男子持伞而来,在雨幕中渐行渐近,没有任何刺绣装饰的素净服饰,更显他的清雅气质。
在廊下他收了伞,轻拂袍袖上沾着的小雨珠,然后缓步走入室内。
蒯错施礼含笑道:“任兄,好久不见了。”
“蒯兄,不知你可有画好限量版的扇面,如今在洛阳可是有很多人都抢着买蒯兄所画的仕女图,你的名气都快要盖过我的师父了。”
“任兄莫要取笑我了,都是某人为了卖扇子,让我迎合市场的需求而画一些格局低下的画作,那些商贾欣赏水平高不到哪里去,仕女图会深受他们的喜欢也不足为奇了。”
任远微笑着双手向许奇递上一份奏表,蒯错知他们有公事要谈,便先行告辞离开了。
室内变得很是安静,只有窗外的雨滴落下的声音。
任远走上前,对许奇道:“根据太医令所述,谢淑妃在今年初旧病复发,有吐血之症,身子一日不如一日,我已着人问过药丞和方丞,太医院上下及淑妃寝宫也都仔细检查过,并未发现有任何异常。”
许奇沉吟一会,淡淡说道:“陛下听了太子的那番话后,并没有要彻查此事的意思,只是劝太子回东宫静养身体,所以说谢淑妃薨逝之事无需再查下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