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将?”羊嵘惊道,“麻将是什么?”
“就是同掷樗蒲一样的游戏啊!”雨轻拍拍庾萱的肩膀,笑道:“今天我一定先把你教会,咱们以后就玩麻将吧。”
众姐妹无不愕然,不过看着新奇,都有些跃跃欲试的心思。
这时,荀宓也带着江菀缓缓走来,两个玉人儿在春风里那样的绮丽夺目。
“荀姐姐,你真的来了,刚才雨轻说你会来,我还不信呢?”庾萱很是惊喜,牵着她的手,又不时的瞧着江菀,却见她面色有些苍白,精致的五官印在消瘦的脸上,真有几分病西子之态。
“菀姐姐,今日晴朗无云,和煦的阳光对身体极好的,你能来我真高兴。”雨轻先前听母亲提起这个江菀时,就倍感可惜,也许她患有咳疾,不愿与人交际,但常年避居,对身体更无益,能多出来走动于她最有益处。
“答应你之事,已经办到。”荀宓淡笑问道:“你呢?”
“荀姐姐请看,”雨轻手指这堆小长方块,笑道:“这就是我给你说的宝贝啦!”
荀宓震惊,不知其何物,思量片刻,嘴角扯出一抹笑意,叹道:“意料之外。”
“好了,我现在就教大家游戏规则——”雨轻命人摆好桌案,将那些长方块捡到桌上,自由挥洒着这份惬意,许久未能如此舒畅了,这就是它的魅力所在。
前厅上,王祷谈了一些自己四处游学的经历,来洛阳与各家名士子弟辩难不分胜负,江惇以为他有些刻意矜耀,便直问:“昔者庄周梦蝶,周与胡蝶,则必有分矣,此之谓物化。应当何解?”
王祷不疾不徐地道:“我姑妄言之,你姑妄听之。方其梦也,不知其梦也。梦之中又占其梦焉,觉而后知其梦也。是以身外身,做梦中梦;做梦中梦,见身外身。故而庄周云,‘眇乎小哉,所以属于人也。’”
江惇眼泛异彩,凝目王祷,略一思忖,说道:“夫列子御风而行,泠然善也,旬有五日而反。彼于致福者,未数数然业也。此虽免乎行,犹有可待者也。况朝菌不知晦朔,惠蛄不知春秋,何其悲哉?不辨蝶梦庄梦,不识蝶与周的真幻,实乃人生如梦也。”
这句话出自《逍遥游》,意思是连飞跃南冥的鹏鸟与御风而行的列子都谈不上逍遥,处处受制,那么渺小若在榆枋树间跳跃的蓬间小雀般的人又将会是何样的可怜!此是对无知而不自由的悲观人生之反思。
王祷暗暗点头,这个江惇真可谓妙学深思,再看崔意仍在闭目养神,浑然不知他们在辩论何物。
“崔兄,对此有何高见?”江惇笑问。
熏香袅袅,崔意单手支颐,打了个哈欠,缓缓起身,袍袖一拂,立于窗下,望向溪边少女们正围坐一团,兴致盎然的看着同一个人,那人似乎在教授着她们什么新鲜东西,不时有人发出啧啧称奇。
“公有旷世之才,吾不如也!”崔意爽朗一笑,径自出门。
王祷摇头,笑说:“崔意一向不拘小节,随他去吧。”
“春光正好,咱们也到园子里瞧瞧去?”说着他们二人也跟了去。
溪边,一张长桌案,四周围着一些女子,庾萱涨红了小脸,甚是不快,把袖中的香袋搁到案上,嘟囔道:“我又输了,这香袋索性也送给你了!”
“无妨,多练习总会赢得!”雨轻满心欢喜的将那些阿堵物揽入怀中,心道:“今儿真高兴,发财了!”
身旁的羊嵘笑道:“这麻将好是好,可是需要一桌四人,到时要凑齐人才行。”
“到我府里来聚就是,我的父母一向开明,自然不会阻拦。”王毓秀目微睁,瞥向荀宓,笑问:“敢问荀姐姐到时会来吗?”
荀宓不语。
“荀姐姐自然要来,她可是咱们这里学的最快的!”羊嵘目光笃定,说完又垂首低声问雨轻:“她果真会来?”
知世扑哧一乐,指着她们俩就笑道:“你们又在私下里打赌?快快告诉我?不然我就告诉荀姐姐去!”
雨轻故作神秘,摇头道:“天机不可泄露!”
众姐妹却都饶她不过,她只能求告道:“好姐姐们,快饶了我吧,此事正在筹备之中,过早摊牌岂不失了趣味?”
雨轻嘴上这样说着,心里却想:“魏晋时代的饮食实在太单调,除了豆粥、韭叶水引饼、肉脯等根本没有什么像样的炒菜,那时的厨艺还是太落后了,自己便做了一本食谱,相信假以时日,在洛阳城开一家酒楼不成问题,到那时在楼上单设一雅间,专供姐妹们吃美食聊天,茶余饭后再打麻将娱乐一番,岂不妙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