绛墨从容向面前大堂之中坐在正中位置的掌门低头行了一礼。
两旁坐着三个学院的掌院仙师，以及执法堂仙师。
掌院的目光有些惊异。
虽然已经过去了四年，但修仙之人记忆力增强，四年前那个弄出悟道风的幸运小家伙他还是记得的。
如今再看，却是似有了极大的不同。
同样的容貌，同样精致的五官。
可当年初见，只觉如同死物，缺了一股活气，甚至不及一株野草有活性。
就像是一个会动的精致的手工人偶，再好看也无法真正打动活人心弦，最多不过称赞一声罢了。
如今一观，却是见这小孩颇有灵气，即便眉宇气质见带着一丝天生的傲然却也不惹人厌烦，脑海里浮现出“谪仙之表”四个字来。
几年时间，气质宛若两人。
他沉声道：“你在围剿邪修之时失踪，到如今已是整整四年。我玄度门督查仙师自有过错，我在此也向你致歉。”
绛墨心下诧异，没想到堂堂掌门竟然舍得丢下面子说出对一个筑基……不，现在是凡人小辈道歉的话来。
“掌门言重了。”绛墨再行一礼。
掌门抚案道：“不过，事情牵扯到邪修，这由不得我等修士不重视起来。虽然之前伏丞已经告诉我们事情经过，但我还是希望能听你亲口再叙述一遍——身为玄度门弟子，我相信你应该能理解。”
绛墨面容沉静：“自然。弟子当时跟从队伍行走，却是走在了最后方。大约离开那庄子不消三里地，就中了招，昏迷过去。之后再醒来，已经是在一处祭坛之上。当时周围有十几个黑袍邪修，那邪修修为弟子看不透彻，但估算这怎么也是结丹之上。
他们没太多交谈，只言片语中的意思来看似乎是弟子体质特殊，可用于献祭。
之后弟子意识下沉，似乎看到了些奇怪的景色，但如今却是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再醒来，已经是在丛林里，周围有一巨蟒守护，后被伏丞及时找到，那巨蟒也离开了。
但自那之后，弟子的特殊体质似乎是彻底不见，修为尽失了。”
掌门点点头，目光隐晦地扫过一旁的肌肉爆棚的执法仙师。
[怎么样，说谎没有？]
执法仙师回了个眼神儿。
[用那件灵器探测过了，没说谎]
掌门又回了个眼神儿。
[我知道了。]
“咳咳——”掌门握拳掩嘴轻咳两声，“绛墨啊，如今你修为尽失，按常理是不符合玄度门的要求了——”
掌门拉长语调，等绛墨接话。
绛墨眨眨眼。
掌门：“……”
这娃子缺心眼呢？
无奈，他只好给一旁的圆阳使了个眼色。
圆阳立刻瞪圆了眼珠子，一拍桌案，用夸张的语气嚎叫道：“掌门啊——但绛墨他确实是考进了玄度门的啊——我们不能这样啊——”
掌门嘴角抽搐：“嗯，但介于这件事终究还是我们仙门对绛墨有所亏欠。之后十年，你可以继续留在玄度门。十年后，如果你没能恢复实力，便只能离开。若是你恢复了筑基后期，便能参加那年的仙苗选拔，若是成功自可去往仙宗，若是失败，也只能算是已经完成了玄度门学业，离开这里，你可愿意？”
“弟子谢过掌门。”绛墨的声音依旧不咸不淡，让掌门微微噎了下。
掌门摇摇头，扬袖一挥，温和道：“这是你的弟子牌，你原本的住处大概已经换人了，记得去找杂务堂安排一个新的住处。”
“弟子明白。”
在一拱手，绛墨退出了大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