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清和千言万语,汇聚作这一字,不知从何说起好。
王执心倒是一直观察着张清和,眼珠子都不带转悠的,他倒是看出来此刻张清和的面色并不算好,于是打断了一干人等的言语——
“张兄今日入宫之后,怎的没回长安塾?该不会单只是想来听我等的恭维吧?”
张清和给了王执心一个感激的眼神,王执心面色一肃,赶忙将紧紧看着张清和的目光转圜到别处去。
“确实有些琐事要与执心分说。”
这下连远处的李缘儿都竖起了耳朵。
而端木赐听着这话,原本笑意满面的神态渐渐变作郑重,似乎是想起前些日子里张清和与王执心的惊人盘算。
他稍稍向周遭作揖摆手——
“诸位兄台,还请往偏堂入座,赐近来得了些上佳的灵酿,正好请诸位品鉴一番。”
“不好意思了,清和与王兄有些小秘密。”
张清和径直道破了端木赐没有点明的事儿,也不怎么在意这些人如何看他,笑眯眯拱手道。
然而在柳冬梅、孟前陈这两个老解读高人耳中,确是实实在在把他们当作至交的表现——
“不愧是张兄,那我等就先行往偏殿去,与端木兄一同品品那灵酿。”
“敢情好,尤其记得给我留上二两。”张清和缓缓应道。
“哈哈哈哈,那是自然。”
“必不会少了张兄的!”
端木赐缓缓将一干人等领走,连带着有些留恋的李缘儿,这内堂之中没剩下了几个人。
王执心与张清和倒也不怕不远处交流的学子听了去,毕竟王执心可知道,张清和遮掩声息的这法门,极其值得撑道。
“张兄先前就刻意淡化了自己在儒学社的存在,执心就想着,今日怕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有什么郑重的事得交代。
不然直接在玉令之中告知便是。”
“嗯,今天过来,送你个东西。”张清和随手甩出来个挂坠,王执心呆愣地接了下来,指掌间传来温润的触感。
也没有什么雕纹繁饰,就只刻着“长安塾”三个大字。
王执心诧异地看着张清和——这送的是东西吗?这送的是长安塾啊!
“可我非文脉正统,仙唐李家想必也不会坐视王家嫡子得了这好处。”
张清和最欣赏王执心这一点——你让他干什么绝无二话,最多征询求证一番可行性,要他接长安塾的摊子,径直拿过去便是了。
“嗐,李家老祖我见过了,人家压根不在意长安塾这一亩三分地儿,就算争也争的不过是话语权罢了。”
张清和向着王执心缓缓解释。
“谁说你不是文脉正统?若你不是,那便再开一脉!”
王执心倒是没有愣,反倒是两眼放出光来——这是要拿长安塾的沃土把儒学社给种成参天大树,最后里子和面子一齐换个遍啊!
“塾里不日将有大变,你到时候与李墨沟通一番。”
“长安塾香吗?”张清和无奈问道。
他就见着这铁头娃连连点头。
“我卖身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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