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禄啊,这里头可还有一个目的一直掖着呢……若是这次能借着守庸子使得你道伤尽复,无异于再次得了一尊圣人助益……
十年前我便开始谋划,可终究是输了一筹。”
文昌将腰间的那只兼毫取下,细细观摩——
“算出你会自斩上山的,可不是我……我本不想,也不愿,可老师却再一次好好给我上了一课,告知我凡事要有取舍,尤其是在中天里头,很多东西是必然不能两全的……”
说罢,文昌星君自持那兼毫划出一道门户,便又回了小赤天之中——
只是这一次,他身形也再不是在握的从容,而是有些寂寥。
……
“小赤天……”
张清和在上山的路径之上,将那据称居着文昌星君的所谓大修墨宝取了出来,细细地观察。
这上山虽说是有路,可实则是没有的,背阴山上被诡秘的力量笼罩着,不住地扰动着灵息,搅乱着神智,身前身后皆然是浓浓的,不断叫嚣地黑雾,山石之间的凶戾邪物挥动着黏腻的触须,地上的土石如同肉壁一般蠕动着——这并非是灵视所见,而是随着深入,灵界与中天现世的界限已然不分明,世界的真实得以展现在诸人面前。
张清和与太阴、郭思成都是见过世面的人,倒是并不诧异,只是张清和单只觉着有些恶心罢了。
他将这卷东西取出来,不过是以备不时之需,若是到了要使唤文昌的时候,不至于乱了阵脚。
“你这墨宝……”
郭思成看着那明晃晃的“小赤天”三字,皱起了眉头。
“怎么了?”张清和有些好奇,虽然李墨先前已经暗示过文昌居于其内,但是他也不愿放过任何细节。
“没什么。”
郭思成继续不紧不慢地登着“山”,在前头随意将不知何种境界的邪魔与血肉部位给震作劫灰——没错,上山的路不过是郭思成开辟出来的罢了。
“真也奇怪,我分明是道胎血,可现如今却没有见着山里头的邪魔发了疯地反扑。”
张清和凝着眉,信息不对等之下,他无法推测出什么来。
“它们在压抑,因为祂也在压抑。要将自己从往天上走的道路上拉下来,是一个痛苦的过程,就算是一尊道果仙君,也得集中所有的精力。
我则恰好挑在了这个时候上山。
若我猜的没错,那庙里的东西现在看着的确是从容,跟许怀瑾也摆谱摆得厉害,实则是没什么提前动手的余地罢了。”
郭思成看了眼那山,心中好似在推算着什么。
“那许怀瑾呢?”
“许怀瑾是最后一道保险,他不会刻意来阻挠我等,因为我等在这个阶段的目的与守庸子一致——都是想要他从天上被拉回人间罢了。”
郭思成的施为也不见神通,不见道域,不见术法,令人看不透深浅,这条道路走到后头,他干脆懒得驱逐这些邪物了,反倒是出于某种畏惧,那黑雾层层叠叠四散开来。
张清和惊异地带着审视,看着这军汉子——无论是灵视还是天子望气,他都是神秘深邃,但是毫无威压可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