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的凰鸟只象征性地拦了一下便散作无形星火,消失殆尽。
屈子恒回头看了一眼,似乎是在权衡着什么,但他没有丝毫犹豫,卷着沙暴紧随覆海雕而去了。
苏异收了神通,望着天边越离越远的一片沙尘,三道人影与翅膀大得惊人的巨鸟,也察觉到了屈子恒那道毫不遮掩意图的目光。
他的耳旁接着响起了宁昭棠的声音,笑问道:“你怎么不去追?”
苏异侧头看了一眼,神色不卑不亢,就如与平辈之人交谈一般,轻笑一声,说道:“晚辈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就不去凑热闹了,而且…击杀楼古咢的绝佳时机已经错过了两次,现在嘛…我并不觉得那三个老东西能奈何得了他,除非从炼格台再拉些老妖怪出来。”
“哦?”宁昭棠饶有兴致道:“是哪两次绝佳的时机?”
听她的语气,显然并不是不知道所谓的时机出在什么时候,她只是想听听苏异的说法罢了。
苏异也不在意,坦然答道:“第一次,就是在他夺取道祖的神力之前,合诸位前辈之力,并不难办到,只可惜炼格台的老东西心怀鬼胎,而前辈好像也对击杀楼古咢不怎么感兴趣…”
宁昭棠点了点头,认同了他的说法,接着说道:“其中的缘由,无需本宫解释,日后你自然会明白的。”
苏异漠然片刻,然后继续往下说道:“第二次,便是楼古咢的肉身被镇压时,只可惜云霜前辈的神力消失得太不是时候了,否则即便楼古咢有神力在身,最多也只能逃走一道神魂而已,肉身是必然要被镇压磨灭的,看来今日是天也不收他啊…”
宁昭棠又点头附和道:“确实是可惜,便宜那家伙了。”
苏异好奇道:“晚辈区区一个破法境,能力有限,尚且情有可原,但前辈为何不去追?就算有不杀楼古咢的原因,也总该试着追回道祖的遗物吧?”
宁昭棠嗤笑一声,对于“区区破法境”的说法不能苟同,但她也不反驳,而是学着苏异的语气分析道:“相较于道祖的遗物,本宫认为神女宫的存亡更为重要,眼下还有另一个隐患要解决,实在不宜远离蔚州,再说了…道祖的神力,大头还在你身上,楼古咢拿走的只是一小部分,不是吗?”
苏异讪笑道:“前辈都知道了。”
“放心吧,那几个老家伙发现不了的,本宫之所以能察觉,是因为那东西一直存在于神女宫中,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罢了。”
宁昭棠没来由地说了这么一句话,但却让苏异突然感到安心了些。
在炼格台老妖的眼里,就不存在楼古咢将大部分神力留给苏异的可能,那厮可是利益至上的人物,怎么可能会放过如此珍贵的宝物。
再加上楼古咢前后实力的差别,以及对神力的不熟悉,他们才会认定是苏异被夺走了全部的神力,即便那小子的安然无恙是个疑点,也不足以改变判断。
苏异原本还有些担心几位老妖过会就回过神来,接着又得来找自己的麻烦,现在得了宁老前辈的断言,便是完全放下心了。
楼古咢那边也是十分默契地完全没有泄露这个秘密,苏异不想让炼格台知道,他又何尝不是?
神力藏在苏异身上,日后找机会回来取就是了,可要是让炼格台知晓了,那便无异于凭空多了个极为难缠的竞争对手。
楼古咢的天衍道与炼格台加上一个朝天阁相比,力量还是弱了不少,他自问在大宋境内是绝对抢不过人家的,所以还不如替那小子保个密。
不过话说回来了,对于苏异而言,防备一个楼古咢与天衍道要比对付整个朝天阁简单得多,他赢得了不少喘息的时间,着实也是赚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