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柳小姐描述,那把杀人的刀是新郎自己的,当时明显是吸毒产生了幻觉,要将新娘杀掉,只是体力不济被反杀了。他主张报官,这件事就应该定性为正当防卫。但柳老爷只说王家家族势大,无论官府如何判定,他女儿都逃不了被沉塘的命运。
缘行忍不住在心里骂着该死的封建家族制度,在柳老爷的苦苦哀求下一时心软,也不忍心看着一个大好年华的小姑娘被人沉了塘,就帮忙隐瞒了这件事情。说起来,也是因为在古代待久了,又沾染了些江湖习气,法制观念难免淡薄了。若说有错,就错在自己隐瞒不报。为此受些罪也没什么,可要将杀人的名头安在自己脑门上,他是绝对不能认的。
“你不承认也没关系,柳秀曼那边已经全部交待了,我们得不到你的口供一样能治你的罪。”
缘行猛地抬头,眼中厉色一闪而逝,他有着刘子瑜的关系,又在南方文坛有着一定的名声,在证据不足的情况下,巡捕也许不敢做什么出格的,但柳秀曼那边就不同了,听这马探长的意思,对方是一定要将杀人的罪名安在自己的头上了,这是要把人往死里逼啊。
“是谁这般针对我这个和尚?”打死缘行也不信背后没人操纵这件事,是谁呢?蓦地,脑中闪过酒馆门前几个官员与谷老板亲切交谈的画面:“他要在贫僧身上得到什么?”
那马探长起初被缘行的眼神所摄,呆愣了半晌,才惊疑不定地看了看他,然后挥手将同伴打发出去。
“他说你明白该怎么做。”马探长走到缘行身边,探身在他耳边轻声说道:“只要给他想要的东西,一切麻烦都不存在了。”
缘行冷笑了声,想了想,才道:“贫僧需要考虑考虑。”
“可以,我这就让人带你去休息。”
“还要见一个人。”缘行又加了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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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子瑜急匆匆地赶到警局拘押室的时候,里面熬了三天的缘行并未休息,而是在对着墙壁发呆,手中还比比划划的。
他仔细看了缘行的面色,除了显得疲惫些,倒是一切正常,并不如刚才所想的那样被巡捕审讯得精神不正常了。便忍不住问道:“你比划什么呢?”
“贫僧在想,该弄个多大的口子才能出去。”铁链声中缘行转过身,笑了起来。
“哎呦,兄弟我在外面帮你跑保释的事情,正焦头烂额呢,您倒好,还有心情研究这个?”刘子瑜没好气瞪眼,若不是隔着铁栅栏,非上去给上一拳不可。他自然以为对方在开玩笑。这么厚的墙,没有工具谁能出去?
“你能安排记者采访吧?”缘行问道,他知道刘子瑜家族势力很大,否则这帮巡捕也不会对自己这般顾忌,早刑讯逼供了。
“采访你呀?”刘子瑜有些奇怪,这个案件毕竟涉及人命,饶是他四处奔走,也没能将人捞出来。但他了解缘行的为人,自然不相信这个平日连蝼蚁都不伤的和尚会做出杀人这种事情,难道里面还有什么内情?
“去采访柳小姐。”缘行翘起嘴角:“作为一个向往婚姻自主的知识女青年,敢于反抗封建家长的安排,理应成为现代女性的表率。再者,这个案件属于正当防卫,死者是发狂的瘾君子,只因对方家族势力庞大,不得不隐瞒下来,这件事情也要重点提一下。”
刘子瑜呆愣半晌后抚掌赞叹:“妙啊。我这就去办……”说着便要离开。
“等等。”缘行急忙跑到栅栏边喊住他,放低声音有说了一句:“帮我找到黄侃黄大哥,让他盯住谷老板。”
“什么?这事儿与他有关系?”刘子瑜大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