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地方一看,人还真不少,都眼熟,是这个村子的村民,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此时各个神情肃穆地站立一旁,似在等着吩咐。
靳元正老神在在地坐在上首喝茶,见到缘行笑了声:“总有些人啊,不愿老夫太消停。”
看他说得云淡风轻,缘行扫视一周,不禁皱眉:“靳师,杨施主不在吗?”这时候他已能隐隐听到村外传来的打手喊杀声,似乎敌人还不少的样子。
“有高手攻来,他自然要出去坐阵。”靳元正不在意地摆了摆手,旋即又冷哼出声:“不过隐退几年,便有小人以为老夫开始修身养性了,也不想想,老夫隐退所在,岂是那般好攻入的?”
“那贫僧留在这里?”缘行又看了周围的人,好像没有武功太高的,他考虑留下来近身保护,不管任务靠不靠谱,总要用上些精力应对才好。
“不必如此紧张,你且先去外面看看情况。”靳元正指着下面站着的那男女老少:“这里都是跟随老夫十几年的老人了,我有些事情要同他们交待。”
既然对方这么说,缘行也不好留在这里了,这明显是有什么事情不愿让自己听到。他也不是喜欢探听其他人秘密的,转身便出了院子。
但圣人言:莫装逼、装逼遭雷劈。
所谓人算不如天算,再完全的准备也敌不过意外。
缘行出了院子还没走出百步呢,身后便有一道呼声传到耳中,他不禁一惊,急忙转身往回跑。
重又进了院子时,靳元正已经捂着肚子摊在椅子上,地上扔着把满是血迹的匕首。
而他身边一向低眉顺目小心逢迎的书童,此时正被一众人围在中间痛殴着。他竟然完全不顾身上的剧痛,口中兀自猖狂大笑着:“老贼,我隐姓埋名十四年,就是为了此时,今日,我为全家三十七口冤魂报仇了,哈哈……”
缘行看着在几个哭天抹地的仆人搀扶下面色雪白满脸痛苦的靳元正一下子就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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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明时分,东方亮起了鱼肚白,微弱的晨曦盖过了月亮光芒,昨夜一场大雨,使得空气中漫布水气,河上浮漾起浓浓的朝雾,两岸连绵的翠绿山峰也被遮住,一切都是朦朦胧胧的。
白粼粼的河面上,一艘巨大的客船劈开了白雾,显露出巨大的桅杆。山在动,雾在动,船也在动,缥缈变幻。
与外界的美仑美奂不同,船舱内是一片忙碌的景象。
几个仆人轮番着从一个房间走进走出,进去时端着清水,出来那盆水已经被染红一片。
杨乐安抱臂立于门外,面色铁青,不发一言。
缘行也站在一旁,眼睛在来来往往的人身上游弋着,神情间却满是无奈和懊恼。
靳元正在这些时日每日教他书法,他也是执弟子礼的,老师可以说在他面前遭到刺杀,自己都感觉说不过去。
至于距离一个月的保护期限就剩两天这件倒霉事,只是次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