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十分钟的功夫,灵宝阁四楼就被五人的战斗打得支离破碎,一道道术法剑气将外围的一圈禁制也彻底打碎,地板翻飞出一道道沟壑,八根巨大的木柱也无一幸免,残破的柱身摇摇支撑着顶楼。
起先宗主还勉力抗衡着四个长老的攻击,直到在郑,余,司徒三位长老的牵制下,白眉双垂的黄长老一招偷袭,幻化而出的十几把剑将宗主上衣纷纷搅碎,宗主随之弃剑,浑身一震,残余的衣服自行飞离,露出了一副黑色盔甲,直接将三人接踵而至的攻击以强横姿态硬生生抗下。
“玉泉宗祖宗甲!为何在你身上!”郑长老双目一瞪,迫切的道。
“哼!本座也很意外啊,没曾想斩杀个小丫头,居然得了祖宗甲,你们只能怨太上长老太宠溺他的亲孙女了。”宗主一边笑道,一边指掐法诀,以身化巨剑向黄长老刺去。
黄长老见机不妙,迅速抬手向不远处的司徒长老,隔空一抓一扯,一只幻化的大手直接将猝不及防的司徒长老拉到巨剑之前,随后自个儿转身破窗而逃。
“黄蜀混账!”
在郑长老吼声震天下,一声轰鸣掩盖了所有声音,尘烟飞扬中,司徒长老的玉盘被宗主幻化的巨剑一击既碎,两尾墨鱼消失不见,司徒本人则被撞飞在角落里,呕血不止。
“尔等四人,不过区区你郑琼筑基巅峰,司徒,黄蜀筑基后期而已,最不堪的余姚,本座问你,小小的筑基中期,全凭心机,怎会是本座对手,不瞒各位,本座方才不过是戏耍你们而已,本座即将突破金丹初期!很意外吧?!”宗主停下了攻势,盯着黄长老撞破的窗户慢慢说道。
余郑二人突然一副心灰意冷的样子,但手中长剑光芒更甚,司徒沉鱼则跌跌撞撞的向楼梯下跑去,同时,灵宝阁外传来了一片骚动。
“本座早已有所准备,想来黄蜀此时应是被困剑阵之中了,你们二人速速交出所取之物,本座留你们全尸,不伤及你们山下家人,如何?”宗主邪笑着逼问道。
“哼!事已至此,还欲陷害我等,以你之秉性必将斩草除根,我余姚只恨道心蒙尘,选错了主子,原本准备的,击杀太上长老之物,就留给我等玉石俱焚吧。”余长老越说越狰狞的从一个袋子里取出了一只硕大的丹炉,双手举炉向宗主跃去,同时,掌心喷涌出猛烈的火焰直烧炉身。
当宗主沉身准备将一掌推出之时,丹炉瞬间炸裂,一块块精铁炉片四散开来,切割着一切,浓烈的火焰随着气浪吞噬着四楼。
待到巨大的火焰消散,四楼各处破碎的木板也燃了起来,烟雾缭绕中,余长老死不瞑目的躺在了一根断裂的木柱下,郑长老则爬行在地板上,身后留下了一串血迹,铁塔一般的身子少了一条腿,腹部半边空空荡荡的……
宗主从一根柱子后一瘸一拐的走到了郑长老身旁,盔甲上一道清晰的裂痕,依稀散发着柔和的光芒,整张脸黑乎乎中夹杂着血迹,他伸出左手将插在窗户下的长剑隔空抓回手中,一剑砍下了郑长老的头颅。
当他转身说话,我才看清楚,他的右手手掌已经断了,一截白骨森森,裸露在外。
“尔等生死,不过是本座一念之间。”
“雷正!那老夫的生死是否也在你一念之间?!”声音从四楼的窗户下宛如洪钟飘荡而来,随后,一位手持拂尘的俊郎男子出现在窗户外,拂尘一杨,黑袍鼓荡,四楼各处的火焰顿时消散。
“太上长老,你,返璞归真了?!”宗主大惊失色的道。
不是吧,这么年纪轻轻就是传说中的太上长老,不应该是腿脚都不太麻利了的那种吗?这位老夫居然长得还挺帅……
太上长老凌空踱步落到四楼,牙关紧咬狠狠盯着宗主,突然一脚隔空踹去,一只脚印幻化而出,直接印在宗主脸上,将他踹飞撞到木柱上,缓缓滑落。
“真是狗胆包天的畜生!黄蜀已被老夫所擒,并将尔等谋划统统告知了老夫,四大长老与老夫孙女之死,杀你难解我心头之恨!”太上长老说着一边走向了宗主。
“就算被你知晓,又能怎样,本座岂是你想杀便杀之人,老东西,修为暂留金丹中期八十年之久的废物,我玉泉宗便是毁于你手,当初你也曾是金乌国天之骄子,最终却沦为笑柄,玉泉宗只能由本座带领才能凌驾在那些鼠辈之上。”宗主一边咆哮,一边站起身继续说道。
“本座修为天赋不比你当年,可不会像个废物一样多年停滞不前,此时本座便可突破到金丹中期,看看我玉泉宗谁才是真正的强者!”
太上长老早已停下脚步,淡淡开口道:“事已至此,便不瞒你了,老夫前半生天资甚高,修行之快,金乌国内同辈之中寥寥几人可谓敌手,可一心修炼,不惹凡尘,却难逃因果。老夫八十年前下山,偶遇一女子,从此便泥足深陷,本想与其终老,了断修为,过一场俗世人生,看着我们容貌日渐苍老,老夫心中也是无悔。”
太上长老顿了顿,继续说道。
“没曾想,她闭眼前道破老夫玉泉宗身份,劝慰老夫好生活着,只当再替她看五百年人间烟火……这整整八十年陪伴总归了结,老夫于玉泉宗也心存愧疚,才返宗闭关破镜。”
宗主此时抱着断臂安静地听太上长老继续说道。
“此此闭关,老夫本欲想,待出关后便隐居山林,倘若玉泉宗有难,老夫也会出手化解,更让你好生带领玉泉宗扶摇直上,老夫不惜让孙女携四大长老带祖宗甲与秘境藏宝图去观澜宗,送此两物换玉泉宗三百年太平。”太上长老苦笑着继续道:“而你,又做了什么,为得宝图和一副破甲,不惜毁掉我玉泉宗四块大好基石!为了斩草除根盗走宗门底蕴!更连累我孙女,你让老夫将来如何面对老婆子?!”太上长老大声嘶吼着,一拳打碎了宗主身上的盔甲,再一拳洞穿了他的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