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在上,受弟子一拜。”玄奘端坐在板凳上,沙悟净恭恭敬敬的对他跪地行礼。
等沙悟净跪拜完了后,玄奘起身走到他身前,对着沙悟净说道:“悟净,三千皆为烦恼丝,师父今日便为你剃度。”说完,玄奘连热毛巾肥皂水也不用,摸出一把闪着寒光的剃刀直接开始给沙悟净剃,一阵刀光闪过,毛发纷纷坠地。
敢这样直接干刮,一方面是玄奘艺高人大胆,手熟,而且玄奘手里的刀子非凡品,是天蓬用自己的一根头发变化而成,饶是锋利无比,全靠它玄奘才能保持油光闪亮的头型。
不多时,玄奘就把沙悟净那杂乱的头发和胡须刮得干干净净。
玄奘收了四个徒弟,唯一被剃成光头的就是这个沙悟净;孙悟空和龙马就不说了,本来也不是人形,那天蓬还是青衣长发,除了多了一个法号,根本就没什么变化。如果非要说个理由,只能说沙悟个人卫生太差,逼得玄奘不得不亲手操刀,打理打理。
沙悟净的毛发太旺盛了,不光是看上去杂乱,而且还把他原本就不多的颜值直接扣成了负数,果然沙悟净在受了剃度后,脸上也少了几分狰狞,多了几分祥和之色。
天蓬看着玄奘和沙悟净的两个反着光的头型,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好笑之事,憋不住笑了两声,被玄奘白了一眼,马上又憋住了。
沙悟净受了剃度,换了一身僧袍,双手合十,闭目低头跪在地上,玄奘摘下自己挂在胸前的那串佛珠,与他戴上,抚着他的头顶说道:“悟净,入了佛门便要守清规戒律,为师再送你一别名,就叫八戒吧。”
【师父对我还是有怨念的...】
天蓬心有怯怯的想到。
沙悟净正式入了师门,心中百感交集,原本就是跪在地上的,后来竟伏地痛哭起来。
原来沙悟净自被罚沉入流沙河中起,虽天蓬在前段时间为他解决了吃食问题,但是每七日飞剑刺罚仍在。每次飞剑袭来对沙悟净来说都是一场生死考验,很多时候都是命悬一线,刚好能防御下最后一剑。
其实飞剑要刺死沙悟净根本不需百剑,只是以他最大承受限度在施刑,如果某日沙悟净意志崩溃,或是体力不支,那么便会死在施刑之中。而这与其说是处罚,更不如说是一种缓慢的处死法。
沙悟净每每在想,受此煎熬,不如直接死了算了,但是真的到了生死关头,强烈的求生欲望又让他咬牙挺了过来。
就当沙悟净在生死中边缘一边挣扎一边煎熬时,观音菩萨路过流沙河,收沙悟净入佛门,命他在此安心等西去取经之人,同时上奏天庭免去了他飞剑之刑。
那天菩萨离开后,沙悟净惴惴不安的等了几天,飞剑没有来;又等了几天,飞剑也没来;再过了数日,飞剑还是没来,这时他才终于相信,自己从生死劫上转了一圈,终于有了一线生机。
所以从菩萨路过之后,沙悟净整日望东祷告,祈祷那取经之人能快些到来,今天玄奘一行到来,他心中提心吊胆之事终于落实,一时间情绪大崩,直接就跪在地上大哭。
“好啦,师弟。”天蓬蹲下来,拍了拍沙悟净的背,说道:“我知道你有心酸之事,但是我们这几个,哪个不是倒霉悲催之人,还不是咬着牙活过来了。”
沙悟净听了天蓬的话,起身用衣袖抹了抹脸,然后站起来对着天蓬尴尬的一笑,说道:“哥哥,让你笑话了。”
天蓬对着沙悟净说道:“既然已经拜师成了师兄弟,以后你也别叫我哥哥了,得换个称呼。”
天蓬指着孙悟空说道:“从今往后,你得管它叫大师兄。”天蓬指着自己说道:“我呢,是二师兄。”说完,天蓬对着龙马招了招手,说道:“来来来,大家认识一下。”待龙马走近后,天蓬对着龙马说道:“师弟,今天又有兄弟入门,我得给你们排个大小。”
沙悟净瞪大眼睛看着龙马,他修为不到,只能看到龙马的马身,于是心中大奇,这唐僧果然非等闲,收徒弟收了一只猴子就算了,还有能收一匹马的?
天蓬对着龙马说道:“敖烈,不是二师兄偏心。当初菩萨收你为徒之时,没给你法号,从这来讲,你就得排后面去了。二师兄这话,你觉得在理不?”
敖烈说道:“二师兄,我自然是明事理之人,当初菩萨如此安排,那一定是因为我法末术微,今天又多了一个师兄,我欢喜还来不及。”
听了敖烈的话,天蓬点了点头说道:“那就好。”
要是敖烈不服咋办,打呗。
原本天蓬想安排一下敖烈和沙悟净打一场排位赛,后来他通过这一路上对敖烈的观察,觉得这条小白龙还是稳稳当当的当它的老司机算了,轮到打架,沙悟净都能把它按在地上往死里揍。
幸亏敖烈也有自知之明,天蓬排位的规矩它是知道的,沙悟净入门后,它目测一下,自己绝对干不过这个猛汉子。
再者,对敖烈来讲,多个师兄就是多个哥哥,多个哥哥就是多个帮衬,它是真心欢喜。
因为按照现在的人手组织情况,敖烈可以退出战斗序列,专心搞后勤了,这对它而言可是一件大大的好事。
天蓬对着沙悟净和敖烈介绍道,“你呢,是老三,你呢,就是小师弟了。相互认识一下。”
“见过三师兄。”敖烈虽是马形,依然端重的朝着沙悟净行礼道。
“见过小师弟。”沙悟净回礼道。
天蓬拍了两下手掌,说道:“好好。”然后他突然想起来了什么,转过头对玄奘说道:“师父,弟子这样安排如何?”
玄奘对这些事情并不太在意,点头默许到。
“那就太好了。”天蓬笑着说道,“既然人都到齐了,见也见了,拜也拜了,现在该增进增进感情了。”
天蓬随手把刚才吃到一半的冷茶残点抹去,换了一桌热腾腾的酒菜,打着招呼道:“来,大家一起吃饭。”
沙悟净本来也不是木讷之人,在饭桌上,很快就和大家混熟悉了。
现在沙悟净正不习惯的摸着光溜溜下巴沉思,半响才说:“不瞒师父,这流沙河,不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