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他第一次露出受伤委屈的表情,绝望地看着她。
这五年来,从太子被掳走,他们二人再也没好好的说过一次话。
起初是她精神状态不好,后来随着他和其他女人的孩子一个接一个的生,她就厌恶他,再也不肯和他说话。
这一次,是在前朝又听到了太子的音讯,她忍不住了,才和他说话。
以往,他要么和她吵,要么无赖和她闹,但每一次,都端着皇帝的架子,好歹有一股顶天立地的样儿。
这是第一次,露出这样脆弱的样子。
可惜,傅音莞对他再也没了当初的心疼。
“你还有那么多女人,还有那么孩子,少我一个不少。你能接受澈儿失踪,亦可以接受我不在。”
“不可以,我接受不了!”夏侯照怒吼一声,掀翻了两人之间的桌子。
他急切地喘气,看着傅音莞恨恨地说:“我接受不了!谁都可以不在,你不行。那些孩子,那些女人,我可以给你解释。你不能走,你不能离开我。”
“呵,你真自私!”傅音莞嘲讽地看着他。
夏侯照此时什么都顾不得了,他疯了一样扑过去,紧紧抱着傅音莞,急切地跟她解释。
“那些女人,我一个都没爱过。我都是挑了家世不显的女人,幸过一次,怀上孩子就不再碰他们了。澈儿是我最属意的储君,我这些年也在派人找。可是我不能不给江山留后路,澈儿万一回不来,江山不能后继无人。我只是让她们生下孩子而已,我没再碰过她们了,没有,没有。”
“呵,沈贵妃的三公主也是你精挑细选后的结果吗?”傅音莞讽刺道。
听到傅音莞的质问,夏侯照不仅没有生气,反而感觉心里活过来一点儿。她愿意问,至少还是有一点在意他的。
“不是,那天,那天我们吵架,我,我喝多了。她去了养心殿,我,我把她当成你了。我怀疑,她肯定给我下招儿了。后来,我就下令不准人进养心殿了。我记得我暗中送了堕胎药过去,可是她宫里也算是缜密,竟然生了下来。既然怀上了,我也不能真对自己的孩子下手。没办法,只能生了,幸好是个公主。”
夏侯照低低地给她解释,傅音莞却一点儿想听的欲望都没有了。
这五年的时光,已经把她的心磋磨老了。
“那你能放过我吗?”
夏侯照刚热乎过一点儿的心,似乎又被扔进了冰窖。
“傅音莞,你为什么,为什么就看不到我呢?”夏侯照咬牙切齿地说。
他已经跟她解释过了,为什么不能理解他?
难道他们的儿子,他不着急不心疼吗?
他就算碰那些女人,也是两年后,实在找不到澈儿了,他不得不为江山考虑才碰的。
可那些女人生完孩子,他再没碰过她们。
她为什么还不能理解他呢?
他有时候好恨啊!
恨傅音莞狠心,他恨她那么爱儿子,爱的胜过他。恨她为了儿子,可以毫不迟疑的离开他。
可是冷静下来,他又恨不起来她。
是他的失职,让那贼人钻了空子,把他们的儿子掳走。
这是他的过失,他怨不得别人。
所以,他这些年来,背地里加派大量的人手找人。
明面上安抚朝臣,平衡前朝后宫。
抽空子,他还要安抚他的心尖上的人。
他真的很累,很疲惫,可是,她不心疼他了。
他心好疼,好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