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什么都不用做,幸福就捧到了她的面前。
因此,她也不把她的存在当回事儿。
她若是来找她,她便与她聊几句。她若是不来找她,她也把这个庶姐抛在脑后。
好在,她不是傻子,知道怎么做是对自己最合适的。
于是这些年,跟林夕儿都保持着不远不近的姐妹关系。
“二妹妹,听说你最近都在院子里闷着,是不是,是不是身子骨不舒坦啊?”
“没有,还好。”在外人面前,林夕儿一直都是清冷的性子。
“没有就好,没有就好。”林春寒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林夕儿见了,便道:“大姐姐,有话不妨直说,何必吞吞吐吐?”
林春寒听罢,仿佛下定决心一般,深吸一口气,对林夕儿道:“好妹妹,我这也是道听途说,你听罢之后,就当听了个响,千万别往心里去。我也这为你好,不想你进了火坑,被蒙在鼓里。”
林夕儿听到这里,已然知道,这是关于夏侯杰的,而且不是什么好话。可是,她就像是魔怔了一般,控制不住自己去想,去听。
林春寒像是不忍一般,看了林夕儿一眼,道:“我昨日从外祖家回来,一路上听说了不少闲话。那宁王殿下虽然风流潇洒,惯爱美人。可是,他心中却藏着一个谁也不知的心上人。以前他不表现出来,众人也不知。直到,直到圣旨赐婚之后,他似乎是着急了。知道自己若是再不主动,心上人就跑了,才渐渐显露出来。”
林春寒到这里,停了一瞬,像是故意在等林夕儿去询问一般。
而林夕儿也果然不负她所望,甘愿往她的火坑跳。
“那个心上人是?”
“是太傅府的嫡次女,沈梦。”
“沈…….梦…….沈梦。”林夕儿把这个名字在唇边呢喃了两圈儿,渐渐把那股酸涩往下压。
却不想,那酸涩竟是从胸口一直蔓延到嘴边,酸涩的她舌根都发苦。
林春寒走了,林夕儿身边的贴身丫鬟对她道:“小姐,这大小姐的话听听就好,这里面有几分真几分假暂且不说,没准儿是误会呢!况且,到底是……到底,您是嫡女。”
嫡庶有别,她是女孩儿,难免嫉妒。
若说这里面,没有林春寒使坏,贴身丫鬟可不信。
就是林夕儿自己,心里也清楚,林春寒的话不可尽信。
可是,她的眼前总是控制不住自己去想,想那日花朝节,娇美人与俊公子在一起谈笑风生的画面。
接下来的几日,她依然让值夜的在屋里睡。
但是窗外,似乎没了那有节奏的响声。
她沉寂几天,决定出去上香,散散心。
林春寒得知她要出门,央求了她一起去。
这种小事,她向来不为难她,便也带着了。
到了万安寺,林夕儿去了求了一签。
下下签。
她心里咯噔一下。
贴身丫鬟劝她别去解签了,不要当真。
她不听,心里有个声音告诉她一定要去解签。
解签的僧人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说了一堆云里雾里的话。
牡丹初绽惹人爱,离土漂泊半生游。若逢雨露化甘霖,清风徐来自盛开。
初时林夕儿不懂这是什么意思,直到她莫名其妙被贼人掳到了山脚下,才稍微明白。
在外十三年,想回不能依,若是没有女儿四岁那年的转折,她可能一辈子都要在那个山沟沟里,想出不得而出。
就算靠自己飞出了山沟沟,也未必能够顺利回到京城。
十三年了,可不就是小半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