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青贝烧是乐安郡的传统名酒,虽然不如烧刀子那般烧人心肺,但是一斤也足以撂倒等闲好酒之人。
吃饱喝足后当然要继续讨生活,十二匹马、六辆大车载着满车的货物吱吱呀呀地离开了望海客栈,让那位大赚了一笔的掌柜笑歪了嘴,只可惜众人没在店里住几个晚上。
他们花了一个下午的时间总算到了目的地,青衣年轻人背起双手一看匾额,是一家名叫“春芽”的茶庄。
他在心里默默念了一句:就是这儿了。
汉子们到了后院开始把一包包的货物从车上卸下来,年轻人却老神在在地站在一旁,也不帮手,反而从前台伙计那儿端了杯茶来喝着,十分悠闲。
“就算他是上头派来的,不帮手也就算了,杵在那儿又是个什么意思,看猴儿戏呢?”侯三儿看不惯道。
“看也是看你个瘦猴子。”吴老四满脸不屑地看着他。
侯三儿差点没忍住手里的绳子,临要出手时才仿佛想起了什么,恼火地住了手,接着开始把装了六辆大车的沉重货物给一点点卸下来。
汉子们好不容易卸完了货,正准备找个地方坐下来,喝两杯茶歇一歇,这时候那个面目可憎的青衣年轻人走上前来,笑眯眯地对着为首的中年人说道:
“张老大,和兄弟们一路辛苦了,就到这儿吧。”
中年人愣了愣,没想到这就是要送客的意思,随后不动声色地道:
“公子说笑了,走江湖的没什么本事,就是力气大些,这点活儿又算什么?”
张老大说完伸手摸了摸腰畔被磨地锃亮的黄铜刀柄,身后十二个伙计围了上来,一股杀气突然出现在小院中,威胁之意溢于言表。
年轻人毫无身在危险中的自觉,而是恍然大悟般拍了拍脑袋:“瞧我这记性,还没把酬劳给各位好汉,我这就去找老掌柜的要去。”
说完,他大摇大摆地转身走入屋内,外面的紧张气氛这才缓解了些许,但是众人都觉得有些怪怪地,那侯三儿不解的看向号称张老大的中年人道:
“上头怎么派了这么个草包过来,不应该啊?”
中年人也觉得奇怪,但没开口说什么,只是皱了皱眉,说道:
“静观其变吧,有老掌柜在,让他亲自掌眼,瞅瞅这个年轻人究竟是何方神圣。”
茶庄后院里住的都是庄子里的伙计,青衣年轻人走入的是一间低矮的瓦房,不知为什么,这里大白天的也要把帘子拉个严严实实,虽已入秋,但屋内甚至有些闷热,味道也显得有些腐朽,只能隐约见到一个老人坐在屋内。
年轻人走近到老人身边,扯着有些嘶哑的嗓子喊道:“老掌柜!我是小言!我带着茶叶过来了,等您结账让张老大他们回去交差呢!”
细看须发皆白的老人恍然一惊,仿佛刚刚从梦中惊醒:“哦……小言啊,我又没聋,喊那么大声做什么?我这就来拿钱打发他们走。”
老人说罢就伸出枯萎干缩如同鸡爪的手,要这个名为小言的年轻人搀扶他。
年轻人伸手扶起老人,再看微瞥一眼看向老人时,他心中猛然一惊。
昏暗腐朽的小屋内,身边这个听力极差的老人鼻翼翕动,嘴唇干瘪,上方的双眼一直闭着,两只眼睛的眼皮上却有一道恐怖的刀痕从中截断!
甚至老人上半部分的鼻梁都消失不见,在鼻子末端只剩下一个凄惨的缺口。
那道伤疤已经愈合了许久,可是看起来依然十分狰狞,可以想见老人当年伤的到底有多重。
怪不得大白天地也拉着门帘,原来老人根本就不能视物!
年轻人心中默默盘算,仔细回忆心中的密报,确认无误后伸出一只手捏了捏老人被他扶着的左手,恰巧捏的是老人左手食指的第二个指节。
正拄着一根拐杖颤巍巍站起来的老人仿佛懂了些什么,原本要走到一张桌案前的他步子顿了顿,苍老而布满皱纹的脸上露出一丝意味难明的诡异笑容。
年轻人看在眼里,忽然觉得有些渗人。
仿佛屋子里刮起了一阵阴风。
他一边摸索着桌案的缝隙,寻摸出了一根破旧的竹片递给年轻人,年轻人隐约能见到那根竹片上写着:黄金百斤。
难道这是一种凭证,单靠着这根破烂的竹片就能打发了张老大一行人?
难道这片竹子真的能在某个地方换到上百斤的黄金?
这运的究竟是茶叶,还是……
年轻人刚刚要接手竹片,就听到老人含混不清地念叨着。
“你这个小言啊,不错,比起之前那个,可要强得多喽。”
第一卷 朝歌酒 第六十一章 略逊于他(第 1/2 页)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