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道宗的一缕恶念。”
灭生说着，忽然大笑起来。
这一刻，白易忽地明白了他之前那句话。
只有一面。
道宗的恶念，当然只有恶这一面。
白易忍不住后退两步，打起了十二分的警惕，这灭生但有异动，他便会毫不犹豫地出手。
“不必惊慌。”
灭生笑容灿烂：“道宗当年将我斩下，封入第八阵中，你可知为何？”
“因为这万道阵的磅礴本源，实际上，是无尽的阴魂和怨念！”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变得尖锐。
“他无法常年坐镇阵中，只能斩我，以自身恶念镇压一切阴邪！”
“我在镇压了万道阵七百年，没有我，这作为挑选道宗传人的大阵，早已告破！”
白易瞪大了眼睛，仿佛能听见自己心脏砰砰的跳动之声。
万道阵，是道宗挑选传人的地方？
“哈哈哈哈哈！”
灭生笑得有些张狂：“你若想得本尊传承，成为下一代道宗，便要过我这一关！”
“这第八阵，简单。”
他单手一拉，原本极为明亮的空间中，一条阴气长河汹涌而出，横亘在二人面前。
“此乃冥河支流，是本尊当年截取。”
“入河中，承受怨魂撕咬十日，便算你破阵。”
白易眼皮一跳，看向这冥河支流。
漆黑如墨的河水中，白骨起伏，无数怨魂争先恐后地探出头来，看向他时，仿佛在看美味佳肴。
这其中，有缺了半个头颅的老者，有长发如蛇的老妪，也有口中长出利齿，模样疯狂嗜血的青年和妇人。
他们的身上，浓郁的怨气凝聚在一起，仿佛形成了一道漆黑的影子，映照在灭生身上。
白易知道这冥河支流内，绝不简单，他能够感受到，一些强悍的气息，在河底沉睡。
不要说他目前还是结丹，就算是炼婴大修进去，恐怕也要被吃得骨头都不剩。
“这些人，尽是本尊当年所斩，故而对道宗弟子怨念极大。”
灭生咧嘴一笑：“想破阵，就进去。”
白易面色阴晴不定。
灭生也不催促，就这么静静地看着他。
作为道宗恶念，他对于人心再熟悉不过。
道宗，那可是千年前横空出世的绝世人物。在大罗不出，玄仙隐世的情况下，几乎有东州第一人的趋势。
他悟透九条大道，道境直逼玄仙。
他立下道宗传承，留下后世仙名。
这样人物的衣钵传承，没人不会心动。
尤其面前这个小辈还是个年轻的道宗弟子。
这种人对于开山祖师，向来都是崇拜至极。
所以灭生有十足的把握，这个青年会选择踏入冥河。
他眼中精芒一闪。
能闯到这里，足以证明此子之强。
一具强大的肉身，一道媲美炼婴的神魂，他距离脱困，已然不远！
而就在这时，他看到白易笑了。
莫名其妙的，灭生心中浮现出一股不好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