翊舒的嘴唇抖了抖,憋出了几滴眼泪,委屈地说:“你抓不到人,就来欺负我!顾凉月,你不讲理!就算到了陛下面前,我也不会说的!”
“你见不到陛下!”
凉月冷笑着,“我会直接向陛下请旨,郡王乃靖海国奸细,当满门抄斩!”
“你!”
翊舒把眼睛瞪得一个有两个大,喊道,“不管我爹的事,他是我朋友!我也是后来才知道,他是靖海国的人!”
凉月的手握住了桌角,骨节被她捏得咯咯作响。
“朋友?你的朋友,害死了你娘,你知道吗?”
“不可能!他是人!他不是那些怪物!他不会害人的!”
翊舒惊慌失措地狡辩,凉月冷冷地看着,撇了撇嘴角。
“以前我觉得你挺聪明的,没想到你蠢得连好人坏人都分不清。”
凉月没有再多说什么,她出了郡王府,并嘱咐顾北斗,看好翊舒。
京中权贵可不只郡王一人,为何那个人偏偏选择了翊舒这个养尊处优的大小姐呢?
回轻罗馆的路上,凉月缩在马车里小憩。
最近发生的事情很乱,几乎没什么逻辑可言。
那个人做事,似乎并不喜欢循规蹈矩,他随意得很,又张狂得很。
也可能是他太自信,觉得弄出这些事情就能伤到对凉月很重要的人。
也可能是他手里的牌还不够多,他只是来碰碰运气。
但他都能轻易地重伤到她这个妖主了,他亲自献身难道不是会事半功倍吗?
派出这个小喽啰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凉月基本可以确定,蛇族确实与近期发生在京中的事情无关。
那该如何处置玉夫人和蛇族呢?
如果她赦免了蛇族,蛇族是否会心甘情愿为自己所用呢?
风缄应该是赌气离开了,她现在也不能离开京城。
“啪!”
一声木板破碎的声音打断了凉月的思绪。
凉月下意识地坐起,僵直了背。
她的手放在匕首上,耳朵仔细听着外面的动静。
“顾怀酒……”
竟然有人在唤疯爹的名字。
是谁?
凉月把心提起来。
“顾怀酒,把命还给我!”
又是“啪”的一声,马车车身瞬间碎成了无数个碎片,被夜风吹散了。
凉月用胳膊挡住眼睛,待她放下袖子,马车已经快散架了。
她跳下马车,抬头看向四周,是谁?
“露个面,好让你死得明明白白!”
莫羡化成剑,被凉月握在手中。
她听着这声音,觉得有点熟悉。
尘封的记忆在脑中一闪而过。
“嗖”地一声,从黑夜中跳出来一个人影。
那人披头散发,看不清脸面,双手上沾满了血,赤着的脚上也都是血,每往前走一步,就留下一个血印,而那人的嘴里还在喃喃地说着:“顾怀酒,还我命来!”
时隔五年多,再次见到先帝,凉月有些意外。
虽然这人残害手足,是个不入流的暴君,却还是被疯爹葬在了皇陵,给了他该有的体面,也算是仁至义尽。
他怎么好意思再出来朝别人索命的!
“你还能出来蹦哒?我还以为你已经连渣都不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