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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七章 雪巅老人(上)(1/1)

    北极之川,雪山之巅,终年冰雪不化,寒风肆虐,了无人际。然其内有一谷,谷口甚小方容只身,入谷则豁然开朗,有如天翻地覆之变、鬼斧神工之惊!谷内方圆数千丈,丛树绿草入眼皆是,百花争艳更是让人明觉一惊,好生神妙!纵禽飞鸣、百兽齐唤,亦是耳鸣一亮,不觉赞叹!其内更有一湖陪衬,当真是桃花源地、洞外有天!

    湖泊畔边,正危坐一老者,老者白发飞天有如银河落地,微风拂过却撩不起一丝,当真神奇。只见他瘦额宽颧、毛眉添星,窄鼻剑唇、胡须半边,虽闭目襟坐纹丝不动,却难掩其威严之气!虽不动却更甚动、虽不怒却更甚威,磅礴大气、隐而不发,实乃天下一等一的绝世高手,此人正是雪巅谷主雪巅老人!

    他身边依坐一女子,眉清明朗、红唇贝齿,琼鼻似玉,艳色无双,果真是一绝色美人胚子!莲藕粉臂,纤纤玉手,一举一动无不让人痴迷,身披暖玉白色长裙更显娇娇诱人,披肩长发随风而起,多了一份说不出的含蕴!

    “柔儿,你魂魄已开,剑法亦有小成,是该出谷的时候了!”一道苍老的声音在谷内回荡,惊得那少女眼中尽皆是愕然,只听她失声道:“师父,您这是要赶徒儿下山出谷?雨柔舍不得师父!”

    原来这女子竟真的是那傲月山庄的萧雨柔,此时的她容颜似水更甚当初,眉目传神似乎已经忘记了了往日的情愫。

    雪巅老人颔首道:“有分即有合,你我缘分已尽,就此一别吧!”似乎见萧雨柔面露不舍,他又道:“一切皆是造化,又何来伤悲欢喜,你还记得三年之前你我初见的情景吗?或许老夫收你为徒只是依天意而行,那时的你与年轻的我是多么的相似,老夫只是不想你误入歧途,荒废这大好时光而已!”

    “这三年来,你精于勤修,修为已突飞猛进,已得老夫深传,缺的只是火候与磨练。这小小的雪巅谷已容不下你的未来,是该出去看一看了!记住,忘了心中那份仇恨,仇恨只是一切苦药的根源,它只会蒙蔽你的眼睛。虽然这个世上有太多的不尽人意,但这就是天意,天意难违,你只能改变自己!”

    萧雨柔知道这次必定是难留,一想这恍惚的三年多,她心中一痛,道:“雨柔谨记师父教诲,定不负师父的栽培!雨柔永远铭记在心,永世不忘!”说着她横跪在雪巅老人面前,恭恭敬敬磕了三个响头。

    “世道险恶,这次你出去,不知会遇到什么情况,你定要加倍小心!为师冥冥之中有一些不妙的感觉,天生异象、卜卦难料,柔儿,你身为青魂剑的传人,定不要辜负了它的威名!”他见萧雨柔点头,忽地一笑:“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你我就此一别吧!”

    萧雨柔猛地一抬头,却见一道白色柔光炫起,瞬间就将自己团团包围,一息之间眼前的景色就换了模样。她抬头望着漫天飞舞的雪花,痴痴入神,忽地那绝美的明眸之中闪耀着丝丝晶亮,但见她又琼鼻一蹙,便提剑向南走去。

    此时雪巅老人的面前出现了一道萤光,当中显映得正是萧雨柔那远去的倩影,他凝望甚久,直至那画面上只剩下一片空白,这才收回目光。忽地,他自言自语道:“五十年过去了,也该去会一会老友了!”

    说着他身形一闪,也没了身影。此时偌大的山谷,依旧栩栩如生、生机勃勃,但却似乎从来就没有来过一样。

    茫茫北疆,天寒地冻,一片惨白,终日不停的雪花、终年不减的冽风,肆虐着这不着边际的冰原。萧雨柔孤单的身影犹如一棵细弱的柳树,在寒风中漂浮不定,不知是什么原因,她并没有选择御剑飞行尽快离开这个地方,而是一步一个脚印缓步前行。

    似乎有些不舍,似乎还有些留恋,她的眼神有些迷茫,也许这三年多的时光已磨光了她的相思、她的怨恨,又或许她的心灵就是柔弱的,而这雪巅谷就是她的避风港,现在出来了,她反而有些不知所措。

    寒风夹带着鹅毛般的大雪很快就淹没了她留下的脚印,那白色身影亦是越走越快,到最后犹如一道疾风划过了这冰冷无情的大地。生命,或许本就应该如此吧!

    忽地,远处出现两道身影,正艰难地往北走,这是她这么长时间第一次见到的陌生人。“奇怪,这二人又怎会向北走,看他们的神情好像在寻找什么?”萧雨柔无心认识这二人,本想绕过去,不料那二人也发现了萧雨柔的踪影,却是一脸惊奇地朝这边赶来。

    然而下一刻萧雨柔却惊讶地发现那二人的脚步戛然而止,只是站在远处静静地看着自己。她细细看去,那二人乃是一男一女,那少年英俊潇洒,那少女容貌惊人,可谓是男才女貌绝世无双!

    正奇怪处,她心中忽明,只觉那少女模样似乎有些眼熟,当下她在仔细看去,这一次她惊住了!

    “这不是双儿吗?”这一刻,她的心中万分复杂、纠结、难安、不知所措,纤手紧握独立而望,那悠柔的眼眸忽暗忽明,盼望中多了一丝紧张。

    六目相对,谁也没有打破这一份沉静。许久,许久,漫天的大雪遮住了三人的衣襟,看上去就像三根石柱屹立在天地之间。终于,那黄衣少女轻缓拾步,向萧雨柔走来。那白衣男子似乎有些挣扎,最终选择站在了原地。

    一步一步靠近了,萧雨柔甚至能看清那双儿一动一动的睫毛,她静静地凝望着近在咫尺的双儿,喉咙里忽有些干咳,她不禁咽了咽,强忍着一丝莫名颤抖,缓缓道:“双儿……”

    “我不是双儿……”那少女轻声道,她仔细地打量着萧雨柔,似乎十分关心。

    “那……你是谁?”

    “双儿已经死了!”

    “什么……”萧雨柔兀地掩捂着嘴巴,痛苦道。

    “从你走出傲月山庄的那一天起,双儿就已经死了!”那少女亦是显得十分痛苦,缓声道。

    萧雨柔眼中渐起疑惑,她看着那变得忧郁的双眸,又道:“那你究竟是谁?你怎么知道这些的?”那少女闻言低下了头,沉思片刻才道:“因为……我就是双儿!”

    “你?”萧雨柔有点不太明白她话中的意思,疑惑地看着她。

    “我就是双儿,又可以说不是双儿,因为真的双儿真的已经死了,而我只是假扮她的人,而我……也死过一回!”

    萧雨柔脸色一变,难以置信地看着她,眼神忽变得凌厉,颤抖道:“原来你就是那个幕后凶手!”

    黄衣少女艰难地点头道:“不错,正是我!”萧雨柔闻言脸色刹那间变得惨白,她下意识地摇了摇头,似乎不敢相信这句话是真的,瘦弱的身体颤抖的更加厉害,不由地向后退了几步,摇摇晃晃似乎一碰就会被推到。

    “不……不……不是这样的……”

    她情绪失控,自言自语,最后几个字几乎是从内心之中吼出来的,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日思夜梦的凶手就会明明白白站在自己面前。这一刻,她失去了理智,也失去了勇气,脑袋之中一片空白,不该去如何表达。

    忽地,她猛地急走上前,照着那个少女就是两个耳光,“啪啪!”这沉闷的响声此刻竟是如此的刺耳,深深地戳进三人的心中。那少女没有闪躲,硬生生接住她那沉重一击,顿感觉脸颊之上一阵火辣,她反而忽笑道:“要是还没解气,你还可以继续……”

    她笑得那么干脆轻柔,就好像挣脱了内心之中沉甸甸的枷锁,变得舒坦没有了愧疚。

    萧雨柔冷冷地看着她,问道:“为什么不躲?”

    “只要你能高兴,我愿意……哪怕是你现在杀了我,我也愿意!这些都是我欠你的……”

    “你以为我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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