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让她去，自然有让她去的道理。”
杨欣悦轻松地将黑子落入白子的包围中。
“父亲就不好奇？边关捷报，距今也有两月有余。行军耗时四个月，使者快马加鞭两个月，照理讲，大部队这会儿应该已经到了襄阳一带。可襄阳至隋里连绵山区，未修栈道，使者实际上多用了两旬时间绕路。
以秦昊的本事，带一只轻骑兵穿越山区，即使后于使者出发，也可比其早到至少一旬回来复命。
那为什么秦昊现在还不出现？”
杨欣悦的眼神锐利。
“我要她去做我的眼睛。”她微微轻咳了两声，呼吸有些急促，“她若全身而退，说明那秦昊不在府中，还没有来得及回府安排事宜，所以他手中那一支与他形影不离神出鬼没的暗卫也不在都城。
但如果她没能出来，那秦昊必定已经回府有所布置。
那么父亲，您的计划就得有所调整了。”
“你不心疼吗？”杨阁老不客气地吃掉了那颗倒霉的黑子。
“傻妞吗？”杨欣悦很快借机截断了白子的长龙，“我心疼的。但我心疼的是傻妞，她为我而痴傻，我便护她一世平安。
至于那个借了她壳子的异乡人，”杨欣悦“啪嗒”一声，任棋子和石盘击打发出清脆的回响，她倾城的脸上早已没有了先前的悲悯仁善。
“她是生是死，与我何干。”
另一头，知道自己暂时出不去了的李弭止愉快地和倒霉秦昊唠起了嗑。
这倒霉秦昊原本也是一届好儿郎，年少得志，又天生将才，那年被杨阁老推举，自个儿也争气，一口气考上了武状元，愣是叫梁帝把一口气憋在了胸口，一憋就是好几年。
当得上是意气风发少年郎，一日看尽长安花。
长得又不像寻常武人，五大三粗，反而眉清目秀，唇红齿白得像世家的小公子。
那段时间都城的媒婆可是把秦府的门槛都要踩坏咯。
说起当年，这倒霉秦昊也不似先前那般幽怨了，语气里倒有股子快意嘚瑟的幼稚。
三年来断断续续，清醒的时间也不过几个月。
看着自己的躯体日益成熟，自己却像个被偷走了时间的失主，永远地停留在了年少的时候，那种被丢下的恐慌，突然让李弭止对眼前这个人产生了一些共情。
所有人都往前走了，只有你停在了原地。
所有人都停下来了，只有我继续往前走。
李弭止突然对倒霉秦昊少年时代的嘚瑟意兴阑珊。
“说说你第一次上战场的经历吧。”李弭止提议道，如果不是手脚都被绑着，她觉得自己都可以考虑来捧花生米了。
这个秦昊明显就是被憋坏了，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听众，这嘴就没有停过。
这就是人类，可以坚持三天不喝水，五天不睡觉，七天不吃饭，但要是没地方让他发声表达，估计一天就得憋得够呛了。
“我第一次上战场啊。”秦昊的神态渐渐有些放空，似乎在放任自己的思绪回到那个时候。
“那是一次对倭国的战役。第一次战役陛下就派我去海战，杨阁老他们为我担心了很久。”他有些怀念地说，“那次战役地处瓶山出海口，地势险峻，对我军十分不利。出征前，欣悦给了我一个锦囊。也是多亏了欣悦的计谋，我军反败为胜，我也因此一战成名。”
秦昊的脸上渐渐浮起了红晕，带着少年人青涩的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