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看似是在赔礼,可那神情举止间却满是施舍戏谑的意味,心中又哪里又半分歉疚。
“啪!”
岳丘笑着伸手,却在临近时一掌打散了那汉子手中的银票,白花花的银子满天乱飞,大汉那一张笑嘻嘻的脸顿时垮了下来,片刻后,才喝道:“不识抬举!”
说话间,便是反手抽出腰间宝刀,大喝着向岳丘当头劈下,开刃间竟有鲸吞牛饮之势,刀气迫人,竟被黑风裹挟,呜嚎森森,不绝于耳。
一时间,马厩中有火光飘摇,忽暗又明,摇摆不定,一匹匹马儿被这黑风鬼气与明暗交接所惊,皆是不安的踏着蹄子,嘶鸣声此起彼伏。
叶枯自不关心这些琐事,自方才到了马场后便一直低着头,想着那紫衣少女与自己心境的事儿,这突如其来的吵闹让他抬起了头,见到那一把黑漆漆的宝刀,眼中有异色闪过。
这座小镇并不起眼,比之曲屏镇而言都要差上许多,却不想就是在这种地方竟能接连遇见胖道人和这使刀的铁汉。
这铁塔般的猛汉所用宝刀被一股森森鬼气所缭绕,显然是给某个凡骨七品专修此道的修士祭炼过了,这等邪法在叶枯几人眼中只不过是雕虫小技,可在马贩子那样的凡人眼中俨然是鬼神之技,惊地他喊了一声,慌忙间躲入了马圈之中。
铁塔般的汉子见岳丘不动,脸上顿时挂出一道狞笑,又一声大喝,如炫技一般,黑风大作,刀身上竟隐隐浮出一张辨不清样貌的鬼脸来,鬼哭啾啾,大刀劈下时便有鬼口大张,像是要把岳丘整个生吞进去一般。
只是他这番声势,吓唬吓唬凡人武夫倒也不难,放在叶枯几人眼里未免就有些班门弄斧之感,骇人鬼嚎只想婴儿啼哭,惹人发笑。
岳丘哈哈一笑,似在讽刺这汉子的无知,也不躲闪,单手抓出,大掌握住了整个刀身,满场黑风像是被扼住了喉咙生生掐灭,鬼脸被生生捏碎了,再不成模样,他抬手一提,那汉子还没反应过来,整个人便被抛到了半空中,手上传来一阵剧痛,再也握不住刀柄,整个人顿时就飞了出去,不知砸在了什么地方。
“咔,咔咔”
摔飞了口中的蛮人,岳丘手上一用力,玄黄涌现,那把宝刀顿时便成了一堆废铜烂铁,被他随手抛在一旁,向那躲起来的马贩子招了招手,示意他过来。
马贩子早已是肝胆俱裂,这世上竟真有能单手降鬼之人?那不是比鬼神更要鬼神几分?见岳丘相召,他自是不敢有丝毫怠慢,连滚带爬地到了近前,“这位大爷,这位大爷,那十几匹马都是您的,都是您的,我不要半钱银子!”
这下倒把岳丘弄得有些尴尬,好像自己是一个地痞流氓仗着武力在强取豪夺一般。
叶枯这时走上前来,呵呵一笑将那马贩子扶起,拿出银票塞到他手中,再一招手,那分别拴住十几匹好马的绳索齐齐断裂,圈门敞开,那些马儿竟也不逃跑,而是规规矩矩地走过来站成了一排。
四人本只打算买八匹马,这下却都改了心思,不为别的,只是不想留给那铁塔大汉口中的主上而已。
这一手直让那马贩子时目瞪口呆,这才明白,这四位贵客都是他惹不起的人物,手里冰凉的银票顿时就有些烫手,可要他这么还回去心里又是老大的不愿,正当他下定决心抬起头来时,马厩中哪里还有叶枯四人的身影?
“活神仙……”他常年做生意,不用数都知道手中银票价值几何,叶枯所给这已是大大超出了那十几匹马儿所值得银钱,不多不少,整整有白银万两。
马贩子失神般地喃喃了几句,一拍脑门,赶紧牵过两匹马回了家去,摇醒了熟睡的媳妇,让她赶紧收拾
东西随自己回老家去,说是再也不到这座小镇上来了。
他媳妇见自家男人满脸慌张,她满腹疑惑,却又不敢多问,也顾不得是大半夜被摇醒了,赶紧跟着忙活起来。
是夜,四骑飞奔出了小镇,二十多只蹄子踏在地上,一时竟有些浩荡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