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虹仙楼里是极讲规矩的,没有这老鸨子的授意,绿绮是根本不会,也根本不敢自作这个主张,要是客人满意还好,可要是惹了客人不高兴,那怪罪下来她一个卖身青楼的女子又怎么担待的起。
绿绮看叶枯那卖相,翩翩少年,只是能来这地方的又能有多好,也就将就着吧,心中倒也没多大的不情愿,当她看到桌上那摞银票,心中就是老大的情愿了,委身于他,总比卖给那些四十岁大腹便便的人好上许多,谁不是待价而沽?这里的姑娘哪个不想飞上枝头去?
可这飞上枝头是凤凰还是什么,冷暖自知,自也不需他人闲言碎语了。
“我听说你这新来了个姑娘,很是年轻,很会弹琴,最关键的,还是个……”叶枯说到最后,比了个嘴型,没有发出声音,他这话说的意有所指,那老鸨怔了一怔,这才明白过来,楼里新来的会弹琴还长得漂亮又是个雏的姑娘,可不就那么一位么。
“你们两个下去吧,”叶枯挥了挥手,转而向绿绮道:“别起来的太急,哦,对了,把刚才端东西来的那小丫头给我叫进来。”说着从桌上抽了张银票,递了过去。
绿绮赶忙接过银子,讷讷地点了点头,果真是奉了叶枯的吩咐,不敢起得太快,待她出了门,门外却早已不见了那小丫头的踪影,将这白得来的银子收进怀中,暗骂了叶枯一句傻瓜,这才款款移步,去找那小丫头去了。
“这孩子,真是不懂规矩,回头我一定再好好管教。”那老鸨见绿绮拿了百两银子,这些银子还最终不是得交上来,到她的手里,心中自是欢喜,骂过一句后,脸上转出一副为难的神情,欲言又止。
叶枯不知道自己已被别人骂做傻瓜了,瞥了璃渃一眼,见这姑娘低着头一动不敢动,心想你到了这里就老实了,
他做回躺椅上,这一次却没卧下去,指着那老鸨子大声道:“怎么,你个老婊子可是瞧我不起?不愿把最好的姑娘引上来?”
那老鸨子惊了一惊,立时赔笑道:“不是不是,客官息怒,别生气千万别生气,你说的那是清清姑娘吧?咱们清清姑娘还是待字闺中,不宜见人,但遇上像您这样的贵客,本是不会有此顾忌的,可偏偏这丫头性子倔强,最近不太规矩,这要是冲撞了您,那可就是天大的罪过了。”
这天底下又哪有把青楼当做闺阁的姑娘,叶枯心中只觉好笑,暗道说不来雅话就别说,嘴上道:“说这么多废话干嘛?我是慕名而来,你这老贱货到底是嫌我出的银子少了,多少,你开个价就是。”
那老鸨子眼珠子直转,似是在权衡其中利弊,清清姑娘可是她日后想捧红的招牌,如今还欠了些火候,待到把她那倔气都给磨去了,那时才是一棵真正的摇钱树,可若要是现在就给人摘了去,未免就有些不太妙,可叶枯的口气实在不小,出手又十分阔绰,思量再三,心下一狠,当即道:“好,既然客官如此赏识,清清她要是再不见,未免也太不识抬举,五千两银子,我定帮公子您把人请来,至于这之后的事情嘛,这价钱……”
叶枯似是色欲攻心,喜上眉梢,道:“行,行,你快快去,快快去,价钱好说,好说!”
那老鸨子自是赶忙去了,待她走后,璃渃似早已忍不住,道:“你怎么不提帮我和那什么清清姑娘赎身的事情?”
叶枯往椅子中一卧,闭上眼睛,道:“你这是求人的态度?过来给我捏捏肩膀捶捶腿,服侍得我心情好了,再说其他事也不迟。”他手一招,璃渃只见黑影一晃,厚厚一摞银票便被叶枯夹在了手指间,璃渃心中一惊,摸了摸胸口,才发觉放在那里的银票已是不见了。
“别摸了,全在我这,你就算把这些银子再抢过去,我要拿回来也就是这么一晃的功夫,不费吹灰之力。”叶枯笑着说道,说完还在银票上吹了一吹。
这银票放在她怀里,叶枯取了银票,那岂不是……璃渃脸上浮出一阵红晕,一时间竟也没有冲上去拳脚并加,啐道:“花言巧语骗人,好不要脸!”
叶枯只闭目养神,言不入耳,悠悠道:“急什么急,待我见了人,你再骂我不要脸也不迟。”
璃渃走过来,坐在躺椅上,压了下去,止住了叶枯上上下下的身形,双手撑着脑袋,看着门口。
叶枯抬起一只眼皮,看了看,自觉无趣,就又耷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