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全的心思与叶枯想的一般无二,若是在开阔处,他虽是看不穿游物身法,可还是能依稀捕捉到叶枯的身形,那时自可开弓引箭,以连绵羽箭逼迫叶枯脱出那等玄妙的身法境界,可此时却因战阵相阻,做不得此事。
其实也不能说这十几个军士结成的战阵只帮了倒忙,若是没有他们牵制,叶枯早就到了朱全身前,箭手被近身,自是已经处在了绝对的下风,朱全虽说有些手段,可对这方寸之间凶险的把控又哪里能拼得过叶枯?
朱全握住黝黑长弓的手紧了又松,松了又紧,眼睛酸涩,有泪珠从他脸上滑落,他犹自不觉,不肯错过叶枯每一次方位的变化,不肯错过每一次可能的破绽。
只是这些破绽绝难寻得,就算被他无意中找到也是转瞬即逝,朱全如镜的心湖中微澜渐生,他甚至开始有一种错觉,只觉得叶枯这玄妙的身法全无半点破绽,冷汗从他额角淌下,他后背有些发凉,情不自禁地攥紧了手中的黝黑长弓。
长弓上,黝黑的光泽愈发浓烈,两端的凶兽似是能感受到朱全心绪不宁,有红芒若隐若现,明灭不定。
叶枯只攻不守,不想着杀人也失了争胜的心思,游走在战阵之中便多了一份游刃有余,不断地有军士冲进院里,好在这里到底是地方有限,人再多有终究有个尽头,战阵极重人数与方位,在这里并不能完全发挥。
他且战且退,时时刻刻注意着自己的位置,不愿意被困在战阵中央,还需随时提防着那可能到来的冷箭,突然间,只觉得那一股如芒在背的锋锐寒意骤然间消失不见,叶枯却丝毫不敢大意,只以为是那位高明的箭手转了方位,藏到了他看不见的地方。
黑白玄气在叶枯周身三寸处游走,军中战阵自有其高妙之处,数十人的血气合在一处竟能压制修士的真气,叶枯是在运使阴阳时觉出了这点异样。
几十名训练有素的士兵结成战阵尚且如此,若是成百上千,甚至过万的悍卒精勇聚在一处,只怕化气境界的修士都得要避其锋芒。
“铿”
黑极阴气覆手,叶枯折断了斩向他面门的刀刃,手腕翻转,断裂的刀刃倒射而回,插在了两个人的脖子上,身入游物,游于方寸,是跃动的光影游走于生死之间,凌冽的锋锐寒意从脸上刮过,叶枯毫不在意,一掌横推,隔开了砍落的军刀,脚下一连变换了数次方位,这才堪堪避过了刺向背心的一剑。
军中除了普通的士卒,自然也少不了有些真本事的好手,叶枯身陷战阵之中哪里还有心思去一一分辨,只能是见招拆招,随机应变。
“刷!”
一点惊心动魄的冰蓝撞入叶枯的眼角,凛冽寒风从他两侧刮过,冰蓝剑光破空而至,如虹剑气似天柱般压至,犹如落叶遭风卷,剑锋过处,不及躲避的军卒顿时被剑气搅碎,鲜血凝冰,来不及四散飞溅便坠落在地。
是荀梅的佩剑,想必是她已同徐客苏清清几人会合,故而掷剑相告,这一剑来的突然,威力奇大,融漫天冰雪于这一剑之中,斩出了一条笔直的退路。
叶枯心领神会,两手化黑白阴阳,当头按落,这一下却是他心知脱身在即,转守为攻,玄气掌力较之前一刻不知浑厚了多少倍,当即便取了两条性命,没有半点犹豫,折身入游物,踩着一具还未来得及倒下的尸体肩头,脚下一动,黑极阴气覆手收冰蓝剑锋入怀,急急退走。
“奇怪,方才那等天赐良机,朱全竟然会错过?”
叶枯从战阵中抽身而出,自始至终,之前那一种如芒在背的感觉都没有再出现过,方才他折身收剑入手,实在是出箭的绝佳时机,以朱全的箭术和眼力绝不可能放过才对。
“嗖!”
数把大刀飞掷而来,是军士眼见追叶枯不上,大力投出了手中的兵器,只是这些人中无一修出本命真气,叶枯回头横剑一划便将这些兵器打落在地,只是这一回头,无意瞥见了朱全那满头大汗的狼狈模样,心中惊疑,暗道:“怎么回事,荀梅这一剑怎么把他吓成这副模样?”
只是他与朱全之间是敌非友,朱全如何叶枯毫不关心,他借了荀梅一剑之力脱阵而出,这些军士自然再也妨碍不了他分毫,不多时便叶枯便寻了地方翻出院墙,他不敢走大路,只能从一条条少有人问津的小巷中行过,中间难免要穿越他人屋舍。
叶枯这时才知道荀梅掷剑的深意,这把冰蓝佩剑实非凡物,与剑主之间似有着一种莫名的联系,指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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