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倒奇怪,城西那边虽然人少,可百十来号披甲士卒进城闯宅,这么大的事,绝不可能藏得住才是。无论如何,还是小心为上。”
叶枯进城前就换了一副打扮,与清晨时候简直判若两人,到了坊市街上,看到那琳琅满目的商品只一阵皱眉,无他,这里卖的东西品类虽多,却大多只是俗世凡物,瓷器碗碟、金银珠宝、草叶草药无一是修士之用,这倒让他大感惊异,心道:“我还奇怪这种地方周围居然没有修士出没,原来里面卖的都是这些东西。”
此前在北木城时,他与上官玄清出门都有顾钧作陪,那时不觉得如何如何,这下才知道因为顾钧真是省去了很多麻烦。
其实这倒是他自己见识浅了,总是按照上一世的记忆来揣度当今的事物,记忆总他修道已深,与凡人根本不可能有什么接触,更别说混迹在这类街市之中,竟是连这等在现在修士看来是常识的事情场闹了笑话。
他心想:“还好没被玄清他们看见,不然这人可就丢大了。不对,眼下荀梅重伤,性命堪忧,我还想这丢人不丢人干嘛。”
仙凡有别,每座城池大抵都有两处坊市,一者多是凡人出入,置办些日常用品,柴米油盐鸡鸭鱼肉,一者则是武者修士买卖之地,就是一般凡骨七品之下的武者所用之物也都不会放在前一处地方。
试想一下,若是把一件灵宝与鸡鸭这类家禽放在一处地方一起售卖,那岂不是滑天下之大稽。
叶枯到了一处卖瓷器的店里,马上就有伙计迎了上来,随手扔了锭银子给他,随口问道:“宁安修仙者交易的地方在哪?”
那伙计拿了银子,脸上都笑开了花,一听这话突然就愣了一愣,瞥了眼叶枯的神色,小心翼翼地双手捧着银子递到了叶枯跟前,恭敬道:“小人不知,还请仙长您把银子拿回去吧。”
他虽是爱财,却也知道什么样的银子能拿,什么样的银子不能拿,叶枯开口就是修仙者,这伙计虽然不是仙道中人,但耳濡目染之下也知道这些“仙长”脾气古怪,世俗律法在他们面前形同虚设。
两人这般模样都被掌柜的看在眼里,心知自家这伙计别的本事不行,可这每天摸爬滚打出来的看人眼力却是不差,平时对他都没这么恭敬过,见此,赶忙放下了笔杆子迎了出来,“可有什么能为贵客您代劳的吗?”
伙计小哥将情况说了一遍,掌柜接过银子,放回了叶枯手中,笑道:“这种小事,哪需要给银子,若是您不嫌弃,我带您过去就是了。”
做生意的广结善缘本是无可厚非的事情,对于这掌柜的来说,叶枯若是修仙者那是最好不过的事情。
“哦?”叶枯看了他一眼,见这掌柜眉目间都是殷勤,“请吧。”说完便由这掌柜的引着往修仙者的坊市去了。
“小人丁忠,还没请教小仙长贵姓?看您这样子,是不常来宁安吧?”
“免贵姓叶,是不常来,家里闷坏了,这下好不容易有机会出来走走。”叶枯随口答道,一路上左看右看,一副颇为好奇的模样。
丁忠搓了搓手,呵呵笑道:“不知小仙长您要买些什么,我恰巧有点关系,诶,各位仙爷用的东西我是不太懂,只知道金光闪闪的,一看就是既大气又上档次的好物件。”
两人走了一阵,竟是到了叶枯之前看见那胖道士的地方,他清晨经过此处时就留意过,这里绝不是修士交易的坊市,那胖道士是个无利不起早的人,这里会有什么东西能入他的眼?
叶枯指着那处摊位,“丁忠,那地方是卖什么的?”
论眼力,叶枯自是比丁忠看的更清楚,他是想问个熟悉这地方的人,看看这其中有没有什么玄机。
丁忠望了一眼,不在意地道:“那是老张画画的摊子,人像、山水、花鸟,什么都画,在这干了,诶哟,这么一算快是有十多年了吧,画的不错,只是这价钱也不低,仙长您是有兴趣?我请您去画一次?”
叶枯脸色突然一沉,睨了丁忠一眼,道:“修士怎可轻易留像于外?丁掌柜,这话下次可别跟别的修士说了,我是心善,把你往好处想,只以为你是无心之失,可要是换了别人听了你这话,那可就说不准了。”
这话说的半真半假,说真,自然是这世间真有修士有莫测手段,凭一副画像为媒介便可咒人生死,说假,便是这媒介也断不可能就是简简单单,由一个凡人画师就能画出来的。
这种法门颇为诡异,虽是能杀人于无形,可施术者自身却也要付出一定的代价,况且先是要得一副画像已是十分不容易了。
丁忠后背冷汗直冒,惶恐道:“是,是,是,仙长教训的是,小人一定谨记,一定谨记。”这才想起叶枯不是凡俗中人,先前两人随口聊了几句,倒让丁忠差点忘了这一层。
许是因为被叶枯突然间的严肃吓到了,丁忠握了握拳,掌心里竟满是冷汗,低下头去,专心带路。
叶枯拍了拍丁忠的肩,道:“丁掌柜这么紧张干嘛,我也是好心提醒,言语间急了些,可没有怪你的意思。”
第一百六十六章 坊市(第 1/2 页)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