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枯全没有那么多心思,笑道:“将军言重了,只是一件小事儿,我有个朋友的东西丢了,想托您帮着找找。”说罢,便将从宁安起到那陆统领的回信之间发生的事说与陆远铭听了。
“这……这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一家人啊!”陆远铭听罢,赔礼道:“是末将失职,让殿下受委屈了。”
叶枯模仿着陆远铭方才的口气,道:“无妨。”
陆远铭也不知是听没听出来,只又道:“这位陆统领不知道殿下身份,措辞失当,还请殿下恕罪,至于这位朱统领,我跟您说实话吧,他是从紫塞那边派下的特使,我也不好……”
叶枯摆了摆手,神色似有不悦,道:“我这番来只是为了帮朋友找样东西,又不是为了让将军帮我出气,难道在将军眼里,我叶枯就是个睚眦必报,心胸狭隘之辈了?”
陆远铭连忙否认,说自己绝没有这个意思,“不知殿下这位朋友是谁,又丢了什么东西?”
叶枯暗骂了句啰嗦,却没想到这古夏的军将竟是这般拖泥带水之辈,只觉是扫兴得很,说来说去,不过就是想探探自己的口风,眼珠子转了转,向陆远铭招了招手,示意他附耳过来。
陆远铭见叶枯如此慎重,心中便先是给自己打了一针,只听叶枯轻声道:“我只能告诉你,她是个姑娘,丢了一枚护身符,这枚护身符可金贵着呢,再多的,我就不能说了。”
姑娘、护身符、金贵,这一连串的词儿一抛出来,再加上叶枯北王世子的身份和近日的风言风语,那个答案不是呼之欲出?陆远铭心头一震,语气也不知不觉间愈发恭敬了许多,“小将这就差人去办,不,我这就亲自去办。”
叶枯笑了笑,道:“将军这么着急,还要亲自走一趟,是怕我迁怒那位陆统领吧?诶,我倒是想起来了,那位写信骂我的统领也姓陆,你们俩不会是……”
陆远铭有些尴尬,却也不能不应,“他是我大哥的孩子,送到这军中来,是特地为了让他历练历练。”
叶枯故作惊讶地“啊”了一声,道:“将军姓陆,是化境高人,您侄子也姓陆,能任统领一职怎么也是凡骨九品,你们该不会都是北宁陆家的人吧?”
“殿下果真是聪明过人,心思缜密,给您说中了。”陆远铭呵呵笑道,这事本身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修道世家、宗门之人从军入伍,本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说来是不许各地插手军队,但这军中总是要用人,这人手又不可能每个都从上虞钧天府中派遣下来,宁安军中共有三位将军,其中只有那位主将是钧天府派下,余下两位则以主将为首,不得忤逆。
在叶枯的吩咐下,为了低调行事,陆远铭换了一身战甲,两人一并到了那位陆统领的营帐外,以二人的修为加上陆远铭地轻车熟路,自是不会被人察觉。
路上,陆远铭见叶枯身法不凡,暗暗心惊,却也没有多问,只想着是北王府藏书无数,王爷更是羽境尊者,对待自己儿子,自是尽心尽力,倾囊以授,绝无藏私之理。
适时已入黄昏,人却未定,古夏军中有日夜两练,轮替进行,此刻日练已息,夜练却还未开始。
帐外值守卫兵倒是不少,足足有八人,横成一行,左右各四排开,看这排场是比陆远铭还要大上许多,叶枯跟在这位陆将军的身后,也不通报,径直向帐中走去。
这些值守的卫兵不认识叶枯,却都认识陆远铭,见了自家将军,纷纷欲跪下行礼,却发觉身子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托着,说什么也跪不下去。
陆远铭收了真气,不曾理会这些卫兵,径直欲入帐内,却被一个卫兵拦了下来,这名兵卒只跪在地上,低着头,也不说话,也不让陆远铭进去。
“抬起头来。”陆远铭心中有些不好的预感,却在叶枯面前,发作不得,那卫兵抬头,但见这人面露难色,艰难道:“禀将军,统领他有事出去了,不在帐中。”
陆远铭倒是想掉头就走,但碍于有叶枯相随,只得厉声道:“你们陆统领不在军中坐镇,会跑到哪儿去?能跑到哪儿去?”他这番话却是有些暗示的意味,不怒自威,初入化气境界地修为只压的地上那人喘不过气来。
只听那名卫兵惶恐道:“属下,属下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