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吧，有什么困难！”
看着大家跃跃欲试的表情，顾向姗摆出一副很苦恼的模样来，似乎是有点难为情，她犹豫了一下，缓缓开口问道：“追男生给他送球鞋，真的管用吗？”
全场呆若木鸡。
顾向姗走出食堂时，林修正在大门口等她。他站在台阶下，面容沉静，脊背挺直，偶尔跟路过的人打声招呼，其余时间就那样站着，什么也不做，只在等她。
这一瞬间，她突然就想到了很多高中时的往事。
高二那一年，他刚和苗云娜确定了关系，两个人偷偷摸摸地谈起恋爱。苗云娜天生胆小，生怕被老曹看见，于是便极力反对在教室里和他挨到一起，时刻要求他和她保持距离。只有在没有老师的课间活动时间，等班里人很少很少时，顾向姗才偶尔会撞见他们书桌下小心翼翼拉在一起的手。
所以每次放学时，林修都会率先下楼，到楼门外等苗云娜出来，两人再一起回宿舍。
他等人的模样和场景，对于顾向姗来说太眼熟了。高中时她无数次走过教学楼，都会碰到等苗云娜的他。
她抬手说：“嗨。”
林修会礼貌回应：“嗨。”
仅此而已。
大漠的晚风吹的她面颊发凉，顾向姗揉揉眼睛，快步走向林修。她脸上带了笑容，打招呼道：“等我啊？”
“吃好了？”林修回过头来，笑意浅浅：“那走吧。”
“哦。”
“这边昼夜温差大，虽然入了秋，但白天紫外线还是很强的。”林修叮嘱一二：“这里气候特别干燥，你初来乍到，该注意的还是要注意。”
“多喝热水么？”
林修笑了：“热水确实管用。”
“哈哈哈哈。”
两人一边走一边闲扯几句，随意散步，走到哪里，就介绍到哪里。似乎是因为旧相识的缘故，这两天接触的多了，林修也觉得她并不像自己印象中那般“张扬吵闹”、“高不可攀”。
毕竟，林修记忆里的顾向姗，可不是她现在这般模样。要知道，无论是高中还是大学，在男生宿舍的夜谈会上，关于顾向姗的谣言就从没停过。
高中时，宿舍有人说她和班长李俊锋谈恋爱了，两个人半夜一起逃寝出去开房。他下铺的张涛立马为自家兄弟正名：放屁，他们俩是出去网吧通宵了。
也有人说，顾向姗她爸妈天天给老曹送礼……顾向姗她爸坐几号车……顾向姗她爸身后跟五六个后勤兵……顾向姗劈腿了……顾向姗跟那个谁告白了……巴拉巴拉诸如此类，每次张涛都会“放屁！放屁！”的给她辟谣。
上大学后，关于她的谣言更是多到数不胜数。曾经同宿舍的一个男孩在夜谈会上发表了一个关于她的经典评价，他是这么说的：
“顾向姗这样的女孩吧，就像挂在高处的奖品，她精彩、她漂亮，她适合你通过拿下她来表彰自己的能力，追上了跟她谈恋爱，带出去确实挺有面儿。可结婚是不考虑的，她这样的人太张扬、太耀眼，像女王似的，跟她在一块啊，感觉男人得时时刻刻做舔狗，还是那种不能挡道的舔狗。因为只要你舔的不好，她就能立马踹了你挑更好的。”
他这么一总结，其他人立马附和：“操，小刘你会说话就出本书！来，话筒塞他嘴里让他说！我也有这种感觉。有时候欣赏她归欣赏，可要是真放自己头上，拿不下来。”
“这他妈得神一样的男人，才能收得了她。”
“哈哈哈哈哈，普通人只能收她送的绿帽子！”
“来，带好你的绿帽帽！”
“舔狗舔到最后一无所有，吸溜。”
“有画面了！哈哈哈哈哈！你非法使用武器！”
“操，不许开车！”
“啊！老子没开车，你这个老色批，狗眼看人黄。”
听着他们越说越离谱，一向不参与这种八卦行为的林修破天荒的开口：“没有那么夸张，越说越离谱。都没跟人家说过几句话，别瞎扣帽子。”
“操，林修你还没睡啊？”
“林修你咋突然下凡了？”
“……”
林修心中无语，翻了个身：“被你们吵起来了。”
……
昨日已远。
林修渐渐回过神来，翻腕看表：“好了，时间不早了，我得带晚训。今儿就到这儿吧？”
“好。”顾向姗欣然点头：“我去跑两趟手续，你先忙。”
“日用东西我叫人领了，还在我那放着，等下回去带给你。”林修思索一下，定了个时间：“大概九点半，方便吧？”
“可以。”
林修整了整军容，大步离开。
顾向姗目送着他远去的背影，突然有一些莫名的伤感：如今他们已经离的很近了，怎么感觉还是那样遥远？
当年他能主动向苗云娜告白，冒着早恋被抓的风险谈恋爱，可见也不是刻板之人。如今和她这样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摆明了就是不来电啊……
哎……路漫漫其修远兮啊。
顾向姗走到宿舍楼下时，突然收到了李俊锋的信息：
“到了吗？”
“凌晨四点到的。”她回复。
对方很快丢过来一个拿刀假装杀狗的表情包：“到了也不知道说一声？”
顾向姗回了一个小女孩道歉的图片：sorry。
“没事。告你一声，我在北京入职了，研发无人机。”
“牛逼。”
“没你牛逼。”
隔了两三秒，他又发过来消息：“小姑娘，开飞机注意安全，回来请你次饭。”
小姑娘？次饭？
顾向姗甩了他一个撇嘴的熊猫头：“知道了。”